第七十八章 蟹会[第1页/共2页]

张萼正待生机，张原止住道：“既然杨兄不肯登高，那也由他，就让冯虎、能柱另有这些轿夫伴他，何时见了银子，何时让他走。”

从大禹陵到山阴县城有十来里路，杨尚源的仆人来回最快也要一个时候，张原他们当然不耐烦等在这里，张原拱手道：“杨兄与我们一起登玉笥山吧，重阳登高，可避灾害。”

张萼笑将起来：“杨尚源，你觉得赖在这里不走就能把我们也拖住是吧，山阴蠢货，汝为第一。”叮咛能柱他们看住杨尚源，就是官差来了也不放，收到银子才放人。

杨尚源怒道：“你们张家欺人太过！”

那六位生员起先也的确是难堪不乐，但一趟险途走上来，过半月岩、南镇殿、翠微亭，到得香炉峰顶，眺望会稽城，气度一畅，都有说有笑起来，只要杨尚源除外，一向阴沉着脸，与阴沉的气候对比光鲜。

张萼道：“我们从速下到翠微亭吧，等下亭子又被人占了。”

杨尚源道：“这是碎银熔铸的，银色、分量与银作局的大银普通无二。”

相传东汉汝南人桓景得遇神仙费长房，费长房说玄月初九这日桓景家中会有大难，当作绛囊盛茱萸系臂，登高饮菊花酒，可避灾害——

私铸假银，这个罪不小，杨尚源一下子瘫在地上，连连告饶，情愿赔银二百两。

杨尚源神采一变，强自平静道：“一百五十两，分毫很多，你能够找那边小贩秤量一下。”

王可餐扮貂蝉、潘小妃穿戴高底靴扮成高大的吕布、马小卿演董卓，潘小妃扮的这吕布甚是急色，各式逗弄王可餐，抚胸亲吻，撩裙摸腿，无所不及，弄得扮貂蝉王可餐娇羞不已，那种欲拒还迎的媚态，虽知王可餐是少年郎，也让情面兴勃然。

只待了半晌，峰顶游人就越来越多，张岱道：“玉笥山离城太近，游山成了看人了。”

张原问：“如许的大银但是官府银作局所铸？”银作局铸的银锭有铭文编号。

单单吃蟹则味寡，以肥腊鸭、牛乳酪、虎魄蚶为佐食，菜蔬有效鸭汁煮白菜色如玉版、兵坑笋，果品有谢橘、风栗、风菱、秋白梨，酒就是菊花酒。

张岱、张原他们底子没重视杨尚源好笑卑鄙的举止，他们坐在一片石上，可餐班十余人已经在阵势稍高的翠微亭上演戏，笛管笙箫，婉转动听，本日演的是一出小剧，只生、旦、净三个角色，叫《打扮执戟》，取材于《三国演义》，讲的是吕布与貂蝉在相府后园凤仪亭私会，恰被董卓撞破，吕布逃窜，董卓掷戟刺吕布不中——

张萼便让冯虎用石头砸此中一锭大银，砸来砸去，银锭俄然裂开三瓣，内里倒是黑铅，公然是灌铅的假银。

杨尚源也怕被一群家奴围住，装着不情不肯的模样，跟着上山了。

杨尚源表情卑劣，嘲笑道：“本日我偏就不登高，看看能有甚么灾害。”心道：“我就待在山脚下，你们也一起陪我吧，出不了心头恶气好歹也恶心你们一把。”

围观人众见杨尚源那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又是一阵轰笑，也都散了，分道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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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下到翠微亭，翠微亭外有一片石，阔数丈，光亮可坐，那些张氏家仆挑着两个炉子、数十斤柴炭、另有锅碗瓢盆，其他酒菜列举一片石上，又从南镇殿那边挑来山泉水，很快生起火来煮蟹，河蟹不必盐椒而五味俱全，沸水三沸，蟹肉香味便飘出，河蟹要趁热吃，冷则有腥味，张岱四人另有七位生员席地而坐，执蟹大嚼，这河蟹背壳如掌而坟起，紫鳌如小拳，掀掉背壳，膏腻堆积，如玉脂珀屑，甘美丰腴即水陆八珍也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