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耕肥田告瘦状[第1页/共3页]
张大春信口道:“是啊,小人有个亲戚在松江府华亭县董老爷府上执役,捎信来召小人去跑腿。”
……
范珍对张原道:“介子少爷,这刁奴猪油蒙心了,哪知改过,叫那三家耕户出去对证吧。”
范珍道:“这刁奴恐怕不会那么老诚恳实交回三年剥削的田租,不会就此逃窜吧。”
张大春觉得姚秀才是在谈笑,陪笑道:“等下他来了小人骂他。”
姚秀才道:“好说,既已对簿公堂,那今后明显不成能再维系主仆身份——如何,你寻到新主家了?”
张大春叫道:“姚先生,那张家才多少地步,不过百亩,小人能剥削得了多少,三年统共不过一百二十两。”
姚秀才:“休得瞒我,三年起码有三百两银,我帮你赢了官司,你得给我一百两银子。”
小奚奴武陵飞跑着出去,很快就出去一群人,此中四人是西张那边的男仆,另三个便是租种张原家地步的佃农,佃农诚恳,还觉得进了官府衙门,倒头便拜,那名叫谢奇付的佃农嘴巴还会说两句,叫道:“大老爷,大老爷,小人田租都是交了的,都是张大管家让小人说水患歉收,实在一厘也没少,都交给了张大管家。”
姚秀才听了一会,打断道:“等一下,你说主家是西张还是东张?”
那张大春一起小跑到了府河边姚秀才家,张彩跑得快,也赶上来了,父子二人一起来见这姚秀才。
张原将手边那卷薄册子递给张彩:“你爹不识字,你读给你爹听听。”
“松江华亭董老爷?”姚秀才坐直身子,问:“是董其昌董翰林?”
张大春道:“少爷,老奴不晓得少爷听了谁的闲话这么来诽谤老奴,老奴一家三口投在张家,这么多年也只求个温饱,少爷要平空假造这很多租粮来让老奴了偿,那还不如杀了老奴。”说着,直挺挺跪下,耍赖了。
姚秀才写起状纸来下笔如有神,不须两刻时,状纸写好了,吹了吹纸上的墨迹,说道:“你儿子如何还没取银子来,少年人这么磨蹭,等下把他腿给打折了吧。”
张原淡淡道:“张叔,让张彩把册子念完嘛,事情摆了然说才好,张彩,念。”
张原道:“让他走。”
张大春揉了揉眼睛,细心看着张原,张原得了眼疾后根基都待在内院书房,他很少看到张原,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少爷虽不能说就是废料,却也不象是能有出息的,可明天这么不急不躁地逼问他田租的事,非常沉稳的模样,竟让他有些害怕——
待张大春把事情说清楚了,姚秀才斜着三角眼,手捻山羊胡,说道:“你求我帮你,许我甚么好处?”
姚秀才道:“那不错,你要攀高枝了,我问你,张瑞阳之子要你退还三年来剥削的田租共值多少银?”
张大春眨巴着黄豆眼,猜到了姚秀才的奇策,说道:“折手行不可,腿断了百日内走不得路,难受。”
张大春一把夺过儿子手里的册子,大声道:“这都是教唆我家主仆干系的大话,少爷,你还年幼,不懂这些事,还是请奶奶出来,老奴劈面向奶奶说清楚。”
张大春天然不肯给这么多,几番还价还价,说定酬银五十两,先付二十两,余下的待赢下讼过后再付清。
“不可。”姚秀才一口回绝:“就得断腿,然后抬着上公堂,如许显得惨痛,才有效。”
张大春脸颊抽动,肉痛啊,咬牙道:“就依先生,小人另有个前提,小人不想在张家为奴了,想借这个机遇干脆离开张家,请先生帮小人想想体例。”
姚秀才道:“我不是和你开打趣,非得打折他的腿不成,要赢官司,你父子两个总有一人要断腿,如许才气告得赢,你若肉痛儿子那就你断腿好了,就怕大哥骨脆,持续好了也落个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