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扬州瘦马[第2页/共3页]

陈继儒含笑道：“那你说说，何为奇男人？”

女郎“格格”娇笑，旋又双手合什，庄容道：“弟子是至心话，眉公是真名流、奇男人，弟子二十岁前若不能寻到归宿，就来佘山长伴眉公，望眉公收留。”

陈继儒手里执一把蒲葵扇，这时以扇遮阳，眺望张原等人行去的方向，说道：“王冠，若让你从二张中择一报酬婿，你选哪个？”

那仆人道：“小人也不知，归恰是闹得民气惶惑。”

张原道：“猜想是曾受董氏凌辱者张榜自述其冤。”

“甚么榜文？”陈继儒问。

借打击董氏之机连合松江三县的诸生才是张原一石三鸟之策，他的社盟打算要开端实施了――

这女郎轻笑道：“也还是少年人，不然如何会亲手殴打董二公子。”又轻哼一声道：“不过那董二也是欠打，上回――”抿了抿柔滑的唇，没再说下去。―

以是陈继儒并不羞恼，含笑问张原：“你可知那榜文是甚么？”

想着那竹冠布袍、净水芙蓉普通的女郎，张原也点头道：“公然是绝色，我是差点输棋。”

张岱道：“眉公还是为董其昌说话的，只以为是董祖常作歹，与董其昌无关。”

陈继儒侧头看了一眼这斑斓女郎，再举目看张原一行时，已隐入山石树木中，说道：“十岁为神童，二十岁为才子，这是张岱，至于说张原，老夫亦看不透他，此子灵隽、灵敏、油滑极深却又锋芒毕露真不象是十七岁的少年人。”

王微便是第一等的扬州瘦马，十二岁时被南京旧院名妓马湘兰花六百两银子买去，王微便认马湘兰为母，经马湘兰经心调教，王微不但精于吹箫和围棋，更且书法清丽，作诗秀雅，名动金陵，号称曲中第一，名声已盖过秦淮水阁的名妓李雪衣，客岁马湘兰病逝，“幽兰馆”就由王微当家作主了，就更是自在，王微担当了马湘兰的侠气，与名流交游，不计钱钞，而伧夫俗贾，则一概拒之――

陈继儒笑道：“何妨，但我另有一言相劝：不责人小过，不发人阴私，不念人旧恶，此三者能够养德，亦能够远害这也不是专对你与董氏纠葛而言。”

女郎姓王，名微，字修微，小字王冠，七岁丧父，被扬州养瘦马的富户收养，扬州瘦马，天下闻名，士绅纳宠首选扬州瘦马，第一等的瘦马有专门的女西席教瘦马操琴、吹箫、吟诗、学书、作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以及打扮打扮、行立坐卧的风韵都有人教诲，乃至还要从《绣像本痴婆子传》学枕上风情，要娶这第一等的瘦马为妾，费银不下千两，全归养瘦马的人家所得，养如许一个瘦马可净赚五百两银子以上，以是扬州靠养瘦马餬口的民户不下数百――

张原大笑。

张原道：“绝大多数人以对本身吵嘴来判定善恶的，对我好的就是善，对我坏的便是恶，眉公是第一等聪明人，他看得很透，是个老好人。”

这话是很高超的处世哲学，也是劝张原莫要与董氏树敌太深，张原岂会不明白，说道：“科举为官而不爱子民直是衣冠悍贼;满口品德文章而不躬行，那是口头禅，这就是长辈对董翰林的成见。”

女郎说道：“奇男人并不拘一格，眉公是奇男人，李卓吾也是奇男人。”

陈继儒送张原一行七人到“水边林下苑”，看着张原他们走上了藤桥，点头自语道：“董公教子无方，与张原成仇只怕后患无穷篱笆门“吱呀”一声开了，那竹冠布袍的女郎走了出来，站在陈继儒身边手里握着一卷淡黄竹纸，声音甜美如黄莺：“眉公看这两位张公子是多么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