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开物 附录 谈天》译文[第1页/共2页]
天形如蛋白,上有大圆之郛焉。日月灿烂未丽,其郛虚悬半际而行。夏至,太阳盛长,奋翼上腾,其程驭差高,其精光久延而不轻坠谢,以故迟之。迟之而又久者,百刻当中,昼几三分其二也。冬则阳气索藏,不能强睁而上,其程驭差下,其精光低垂而平视,故不能四十刻而为夜,盖捷径倦游之义也。形具右图。千载而下,四海之间,必有同心定论也。
今夫江山大地当中,严霜一至,草木残落,蠢尔百姓,蹙额憔颜,怨咨肃杀,而不知奇花异卉、珍粒嘉实,悉由此而畅荣。通乎绝处逢生、无中藏有之说,则六合之道指诸掌矣。
日说五
日迟早出没有定程,而月无者,大君祖识天德,纠虔天刑,不负寸晷,而后无憾。后妃为或盥或荐之事,宜其著也。月春秋高低有定则,而日无者,后妃待姆而行,见庙而反居。而大君征诛揖让之所为,时至则行,时穷则止。与时污隆,乾坤乃理。这天月之情,六合之道也。
古来以日行度数测天体,然日月出没之位,不知其为大圆之止极焉否也。其云东西二十万里,南北十七万里,东西恃日晷测之诚是,南北以度推一定有当也。
日说三
呜呼!日出非当场也,天枢下瞰,咸池上有光亮之穴焉,当其奋荡成形拂于泰山之表,业已数倍。是故东当泰山之冲,无有能蔽初日之形;西当乌斯藏、亚大腊之冲,无有能障日灭之状也。千载而下,东南西海之间,必有同心焉。
谈天序
儒者言事应以日蚀为天变之大者,臣子儆君,无已之爱也。试以事应言之:主弱臣强,日宜食矣。乃汉景帝乙酉至庚子,君德腐败,臣庶用命,十六年中,日为之九食。王莽居摄乙丑至新凤乙酉,强臣窃国,莫甚此时,而二十一年当中,日仅两食。事应果何如也?女主乘权,嗣君幽闭,日宜食矣。乃贞观丁亥至庚寅,乾纲专断,坤德顺服,四载当中,日为之五食。永徽庚戊迄乾封己巳,牝鸡之晨,无以加矣,而二十年中,日亦两食。事应又何如也?
日说二
谓天不成至乎?太史、星官、造历者业已至矣。可至则可谈矣。若夫一天而下,群情纷繁,无当而诞及三十三天者,此其人可爱也。天有显道,成象两仪,唯恐人之不见也。自颠及尾,原始要终,而令人见之审之。显道如是,而三家者犹求光亮于地中与四沿,其蒙惑亦甚矣。汇合还虚奇妙,既犯泄漏天心之戒,又罹背违儒说之讥,然亦不遑恤也。所愿此简传播后代,敢求知己于目下哉!
西人以地形为圆球,虚悬于中,凡物四周蚁附,且以玛八作之人与中华之人足行相抵。天体受诬,又酷于宣夜与周髀矣。夫阳气从下而升,时至寅卯,薰聚东方,凝而成日。登日观而望之,初岂有日形哉?黑气蒙中,金丝一抹,赤光泛动,久而后圆,圆乃日矣。时至申酉,阳气渐微,登亚大腊而望之,白渐红,红渐碧,历乱涣散,灿烂万谷。其没也,淹然俄然,如炽炭之熄,岂犹有日形而入于地下,移于远方耶?
以中国为天下中,实已然矣。就日之出与没而拆之,中国迤东二万里,而印度当东西当中。此其大略。若夫南北当中,则意想之所穷然。以黄赤二道分日光出没为东西之极,则中国亦稍迤北,犹之东西之稍东也。夫聪明应用不求之大清之上,而必于入极地下寻度数之行,何如其智也。(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参同契》云:晦朔之间,合符行中。朔日诚合晦日,则月体先现一刻。逮日出时,月已高过一步,犹之朔之二日,月后现三刻,日高一步,而月方成象。总之,匝月当中,仍有三十个或魄或明,月体东生西没,如日经天,毫不贫乏,但为日光覆盖,则不见耳。初八上弦月,以中午成象东方,十二时中皆现月之候。以此推之,具了然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