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面具(2)[第1页/共3页]
他没有拜别的意义,定定站着看了她一会儿,转而目光落在那面具上。悄悄从她手中把面具拿出,放在她脸上,笑容有些无法与遗憾,声音还是明朗,“当年的小女孩长大了。”说完又将面具放下。
李云晴跪坐在新郎身边,看着他接过别人的敬酒,来者不拒的饮下。不知是谁先起哄,要她也饮一杯,酒满溢出的玉杯立即举到面前,合座来宾刹时将视野转移到她脸上,固然谈笑不断,却始终都在盯着。李云晴不善喝酒,却碍于面子勉强饮下,一杯饮尽即有人鼓掌喝采,还要她再进,却被新郎挡下。
秋凉手里拿着面具,看着面前的女孩。
四个月后她从夫君口中得知,他削发了,说是跟从一名大德分开长安,不知何年何月才会返来,或者,就不返来了。
李云晴隔着面具看他,稍稍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义,带着些许绝望,低头看着脚尖,抢在小玉要开口之前说道:“归去吧……”
那夜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李云晴内心一惊,双手不自发的握紧,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你认得我?你还记得我?”
那人定定看着她,又想说甚么,却被寻她而来的婢女打断。
“我来!”已经有些微醺的新郎抢过杯子饮尽,世人见他包庇也不再逗弄。
下聘的那天,她躲在暗处瞥见了将来夫婿,笑起来竟和那人有些类似,本想与父亲大闹一场不肯结婚,却因为这点应允了。
回到新房遣退小玉,房门被关上的顷刻泪如涌泉,内心对这份豪情更多的是遗憾,明天终究晓得甚么是造化弄人,明显有机遇晤到的,但是谁也不晓得对方,就如许错过。捂脸痛哭,泪水却还是从指缝间流出。
他轻叹着说“自别以后我到处寻不到你,不知你是被关在家中的,以是仅以样貌却探听不到。你长年不出门,连四周人家都不知你的模样……若我那天问了你的名字,或许现在是不一样的成果。”把面具放回她手中,就此俄然上前抱住她,似悔之入骨般紧紧抱着,“但我们毕竟是错过了,佛家说宿世此生,此生无缘,不知来世还能不能再见。”说完便松开了她,有些依依不舍,这最后也是最后的拥抱。
李云晴哽咽着点头,“记取……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取。”
“四娘!”小玉扒开人群跑到李云晴身边,又是一阵气喘,明天早晨是她与李云晴的追逐之夜,老是一转眼就不见了她的身影。
李云晴抓紧手中的面具,回身去看他。月光洒在他身上,笑容还是,却也多了豁然。他缓缓向前走了半步,“表弟在前厅接待亲朋,他让我来寻你去吃家宴。”
李云晴不知这是甚么酒,咽下时如火烧般入喉,嘴里有些许甜味,也不感觉很呛口,但从没喝过酒的她毕竟是不堪酒力,戋戋一杯已让她有些晕眩。迷含混糊的瞥见大厅门口站着一小我,新郎起家去迎那人。
回到家中时,父亲与妻妾兄长都还未归,那些仆人见她从内里返来,都当是甚么也没产生般,毕竟是他们把守不力才让四娘偷跑出去,若仆人返来晓得,大抵这个月的薪饷都要被扣,因而个个心照不宣谁也未提。
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不晓得她这一世还可否碰到那人。等再相见的时候,对方心中不会再有她一人。
两年来因为那小我,读了些许佛经,更深的佛理大抵是不能参透了,毕竟本身只是个凡人俗人,但却明白何谓随缘。连那小我的名字都不晓得,竟然惦记了两年。看着床头有些退色的面具,李云晴俄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