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温酒敲钟再观景[第2页/共3页]
徐凤年抛弃身上那件令媛狐白裘,扯开里头的衣衿,暴露游历返来后便不舍得摘下的藏青色宝甲,敞起胸膛:“来,刺我一刺。”
徐凤年唰一下敏捷穿好衣衫重新披上狐白裘,哈哈道:“幸亏幸亏,都吓出一身盗汗了,这酒公然不能多喝。老黄,去撑船,我们回了,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让下人去筹办一艘乌篷船,带上姜泥鱼幼薇和老黄一起去湖心煮酒赏雪,老黄没啥兴趣,除了喂马就是偷闲喝点小酒,以是屁颠屁颠,整张老脸都是笑容。
鱼幼薇喝了好几碗,剩下都是徐凤年跟老黄两个豪饮而尽。
徐骁耍赖道:“爹一大把年纪了,好不轻易攒下偌大师业,你这不孝子如何也得给爹留点念想不是?”
姜泥仍然不喝酒,因为她讨厌绿蚁酒,讨厌统统跟阿谁女人有关的东西,仇恨程度,仅次于徐凤年。
我在等,若陛下还不肯罢休,哼!徐骁十岁持刀杀人,兵马四十年,就没读过几篇品德文章,到时候那就怪不得徐骁不忠不义了!徐字王旗下三十万北凉铁骑,谁敢正面一战?”
这老仆在王府身份比较特别,无亲无端,但因为给世子殿下和二郡主养了很多年的马,即便是脾气阴鸷的沈大管家见到老马夫都会缓下脚步点点头,而老黄不鄙见到谁都是万年稳定的憨样,咧嘴,缺门牙,傻笑。
徐凤年号召老黄坐下,湖面已经安静下去。
王妃去世后,平生未曾纳妾的徐骁乃至盘算主张此生不另娶妻,并且每年腐败、重阳和农历二十九都要亲身来到山颠千佛阁,亲身迟早两次敲钟。
以是爹底子不怕你华侈无度,但是凤年,你给爹出了个天大的困难呐,你给爹透个底,究竟有没有设法将来手握北凉兵符?到时候你二姐做智囊,黄蛮儿替你冲锋陷阵,加上爹的六名义子,即便爹死了,三十万铁骑也乱不了散不掉。”
徐凤年反问道:“你感觉呢?”
尚未进庙门,统统人便默契地卸甲上马,徐骁与徐凤年并肩前行,四位义子袁左宗、叶熙真、姚简和齐当国拉开一段间隔,不敢逾矩。
“你,另有你,实在说到底无冤无仇,却弄得不共戴天,杀我?行啊,姜泥,你把神符拿出来,我让你刺一刀。我倒要看看,是我身上的乌夔宝甲健壮,还是你的匕首锋利。要不我们打个赌,你赢了,成果当然不需多说,如果我赢了,你给我笑一个,承平公主,如何,这笔买卖划算否?”
娘亲曾是先帝剑侍父亲是西楚散官的鱼幼薇手一抖,惹来怀中武媚娘一声懒洋洋的叫唤。
这山虽是地藏菩萨的道场,但离阳王朝一向崇道抑佛,再则九华山地处偏僻,也无大庙大佛可拜,最首要的是这些年大柱国成心摈除闲杂信徒,让九华山显得格外茕茕孤单。
姜姓。神符。承平公主。
上了岸,姜泥仇恨而走。
说完徐凤年就喊了一声剪径草寇的行话“风紧,扯呼”,带着仆人老黄跑远了。
至于那位六子之首的陈芝豹,号称“小人屠”,平生功劳大略能够一叶知秋。
到了船内,老黄架起火炉,适时增加干柴,酒不是黄酒,而是陵州特产的一种土酒,王府外埠庄子酿的新酒,酒面上浮起欠都雅的酒渣,色微绿,细如蚁,被一些个买不起好酒的陵州穷酸才称作绿蚁酒,没太多讲究,可大柱国就好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