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温酒敲钟再观景[第2页/共3页]
听潮亭那边一番如临大敌剑拔弩张的氛围,身披厚狐裘的大柱国看到一行人登船,抬手一挥,王府内六七位影子妙手缓缓退下,此中五位守阁奴出来了三位。
让下人去筹办一艘乌篷船,带上姜泥鱼幼薇和老黄一起去湖心煮酒赏雪,老黄没啥兴趣,除了喂马就是偷闲喝点小酒,以是屁颠屁颠,整张老脸都是笑容。
山顶有一座千佛阁,楼顶有万钧大钟,这里的撞钟极有讲究,一天敲响一百零八次,一次不成多,一次不成少,晨钟暮也钟,每次紧敲十八次慢敲十八次,再不紧不慢十八次,如此几次两次,一天总计一百零八,应了一年十仲春二十四骨气和七十二气候,佛家寄意消弭一百零八烦恼根。
马夫老黄双手插袖抖索着小跑过来,估摸着是凑热烈。
徐凤年揣摩了一下,低声谩骂一句,将啃到屁股的黄瓜丢了出来。
说完徐凤年就喊了一声剪径草寇的行话“风紧,扯呼”,带着仆人老黄跑远了。
徐凤年抛弃身上那件令媛狐白裘,扯开里头的衣衿,暴露游历返来后便不舍得摘下的藏青色宝甲,敞起胸膛:“来,刺我一刺。”
白狐儿脸再次闭关,前脚才踏入听潮亭,后脚这边湖面就完整碎裂,不但如此,整座湖水都开端闲逛起来,无数锦鲤跃出水面,看得鱼幼薇神情恍忽。
到了船内,老黄架起火炉,适时增加干柴,酒不是黄酒,而是陵州特产的一种土酒,王府外埠庄子酿的新酒,酒面上浮起欠都雅的酒渣,色微绿,细如蚁,被一些个买不起好酒的陵州穷酸才称作绿蚁酒,没太多讲究,可大柱国就好这一口。
……离阳王朝乾元六年,农历二十八,北凉王徐骁与世子徐凤年拂晓解缆,除了陈芝豹和褚禄山不在行列,其他四位义子都随行,三百铁骑,浩浩大荡前去昆州境内的九华山。
酒劲上了头,徐凤年醉眼昏黄指了指姜泥,再点了点鱼幼薇,嬉笑道:
三年前,朝廷成心将你召去都城,陛下乃至成心将最受宠嬖的十二公主赐婚与你,届时你就要进京做那空有斑斓名头的驸马爷,实为质子,但被我婉拒了,让你去游历三年徒步六千里,才封住朝廷的嘴,但这仍然治本不治本。
至于那位六子之首的陈芝豹,号称“小人屠”,平生功劳大略能够一叶知秋。
徐凤年苦笑道:“老爹,我可对天子宝座没兴趣。你一把年纪了,别做那辛辛苦苦打天下给儿子当天子的事,多傻,我当上了,也不见得比当世子来得舒畅。”
徐凤年点头嗯了一声。
绿蚁酒真正立名,倒是因为北凉王府二郡主十岁所作《弟赏雪》第一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极其凉地士子称道,然后广为传播,被都城诸多清谈名流惊为天人,一时候竟起了一股夏季温绿蚁的潮流。
“这里就你我父子两人,最多加上天上的你娘,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李义山说得对,功成易,名退难,我已经骑虎难下了。
终究,她放弃了诱人的机遇,嘲笑道:“你会做亏蚀买卖?我宁肯信鬼都不信你。”
姜泥仍然不喝酒,因为她讨厌绿蚁酒,讨厌统统跟阿谁女人有关的东西,仇恨程度,仅次于徐凤年。
姜姓。神符。承平公主。
鱼幼薇喝了好几碗,剩下都是徐凤年跟老黄两个豪饮而尽。
徐凤年豪放道:“这个嘛,没半点题目。不就是败家嘛,我的特长好戏。”
大柱国的嗓音醇厚中正,透出一股绿蚁酒特有的浓烈。
叶熙真是儒将,善于阳谋,运筹帷幄于幕后,与那喜好傍门诡计的禄球儿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