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坐鼋观剑（中）[第3页/共5页]

她跳下大猫后背，来到它屁股背面，仿佛要一脚将其踹进燕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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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忍凡人所不能忍方是大丈夫。

王初雪高兴笑了，又可见她的小虎牙。

徐凤年青声道：“初雪，你能招来驼碑大鼋，不该该让外人晓得，不然会惹来横祸。”

《东厢》开端出版时恰是喜庆的春节，乃至于青州那一年蜜斯夫人们无一有笑容，被很多几十年寒窗苦读圣贤书却不得名声的眼红士子称作文坛百年难遇的一桩咄咄怪事。一名精于闺阁艳词的文人乃至不吝以王东厢半个子孙自居，对《东厢》一书推许至极，说此书道尽了男女情事，再不给先人留半点余地。那词人半百的年事，竟然对一名不到十八的女子如此卑躬屈膝，天然诋誉参半，不过这么一闹，他本来平平的名誉借着王东厢的东风的确是越来越大。

徐凤年抽出春雷刀，和王初雪走到石碑后背，问道：“写甚么？”

她再动摇了一下下巴。

徐凤年嗯了一声。

王初冬点了点头，正色道：“我出世那天它从湖底醒了，爬到我家门口，爹说它是我的长命物，等我长大今后，腐败摆布，我就找它玩。”

徐凤年哈哈大笑，后撤两步，靠坐着石碑，后背一阵湿凉，将绣冬春雷搁在膝上，眺望湖中夜景，八百里春神湖，现在看似平和安宁，没法设想当年却到处是硝烟，樯橹熊熊燃烧，有几人是羽扇纶巾英姿英发，有几人是灰头土脸丧家之犬，湖上乘船可至鬼城襄樊，三万六千五十周天大醮，又为谁而立？庙堂向来只听成王笑，不见败寇哭。像身边女人的爹，王林泉，若非手持聚宝盆，有谁会花心机去顺藤摸瓜出王林泉当年为徐骁牵马的事迹，说来风趣，北凉军中扛纛人少有好了局，为人屠牵马者却大多权贵彪炳。

《说文解字》中记录甲虫惟鼋最大，鼋谐音元，元者大也。徐凤年因为乌黑矛隼的干系，当年细心读过《神州风景略》以及《天禄识余》，后者《龙种篇》便有鼋的详细笔墨著作，鼋嗜睡，尤以魁鼋为最，不逢乱世乱世不出水。目前加上面前斩波劈浪的魁鼋，徐凤年本身就有一头六凤年，一对幼夔，至于传闻过的神物，排在首位的则是剑仙吕祖留在武当山上的丹顶鹤，龙虎山齐玄帧座下听经十数年的黑虎。

徐凤年望着石碑上的佳构，哈哈大笑，这大抵是千年以来无人能做的豪举了吧？

王初雪在他怀中纹丝不动，只是轻声道：“再亲一下。”

过了会儿，本来怕水的大猫仿佛开窍了，四爪扑腾，在燕子江中畅游开来，换了各种姿式，好不痛快。

王初雪低头轻声道：“如果如许，我就给你写诗文三百篇。”

徐凤年伸出一根手指，抬起她的美好下巴，看到她两颊红晕，睫毛悄悄颤抖。

徐凤年手指抹过她的嘴唇，轻浮笑道：“快快长大些，我再采撷。”

大鼋缓缓游湖，安稳如泰山。

大猫再点头。

王初雪抬头问道：“累不累？”

王初雪做了个鬼脸，“我晓得你是世子殿下徐凤年，能让我爹下跪的，除了六合祖宗，就只要大柱国，最后一个就是你嘛，我可不笨。”

王初雪壮着胆量伸手去摸徐凤年眉心的枣红印记，手指肚轻微摩擦，

王初雪靠近了问道：“你不想看？”

少女走近了，将向日葵放在地上，双手抓起大猫一脚，不见她如何发力便把它扛在了肩上，一记过肩摔砸到江水中间，这才拍鼓掌，拿起地上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