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第3页/共3页]

肃柔被她撞得一趔趄，待站稳了才恍然，“你是至柔？”又去看那小公子，“颉之，三郎？”

公然，远远就见街道边停着一辆七香车，车前站着两个年青的男女。他们踮足朝这里张望着，踌躇地向前走了两步，等看清来人，谨慎翼翼扣问：“浑家但是张肃柔，张娘子？”

天清地广劈面向她扑来，有种病笃复活，溺水之人重新浮下水面的狂喜。她深深吸了口气，十年禁中的糊口的确像梦一样，既然能分开，就不要管出息如何，大步地投身出来吧！

肃柔点头，轻声道：“山川总有相逢的时候，他日你们有了弘远出息，别忘了宫外的我。”

说话间到了旧曹门街，张宅是街巷中最大的一座宅邸，几近一入巷口就能瞥见熟谙的门廊。

太久没见了，久得几近让她健忘了他们的长相。张颉之和张至柔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妹，肃柔母亲闵夫人当年生她难产，刚出月子就过世了，两年后父亲迎娶后妻潘夫人，一胎生下双生，就是面前这两个孩子。肃柔是八岁入禁中的，那年至温和颉之刚满五岁，五岁的孩子还没长开，整天就晓得追着阿姐跑。十年时候，实在足以令相互变得陌生，却没想到明天来接她的，竟然是他们两个。

出宫回家，这是肃柔做梦都不敢想的。本来像她如许的宫人，除了老死宫中别无前程，天晓得她多神驰上京的繁华，仅仅一墙之隔，比方中秋上元那样的佳节，静坐能闻声瓦市上喧闹的人声，那是如何一种人间炊火！

这话更显出离愁别绪来，实在如果再等一等，阿谁有弘远出息的，该当是她。

雀蓝红了眼眶，“小娘子没忘了奴婢，奴婢恰是雀蓝。”

郑修媛对她的话不觉得然，摆摆手，天青色的缭绫水般漾了漾，“你没说实话。”

第 2 章

因而肃柔跪了下来，昂首道：“娘子虽是为我好，可我是禁中登载在册的宫人，无缘无端出宫，恐怕难以立世为人。我今后必然更加经心奉侍娘子，还请娘子收回成命，让我持续留在禁中，听娘子调派。”

肃柔说不，“我只愿奉侍娘子，看着娘子高升。”

脚下轻巧，穿过甬道就是北瓦子街，模糊闻声热烈的人声，无所顾忌地呼喊笑谈着。她走得很急，火急地想还阳，走进尘凡里去。心下也策画，既然爹爹升祔太庙了，张家该当还在，那样一个大师族，总不至于让她落得无家可归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