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第2页/共4页]

收回视野，太夫人感觉眼睛有些发酸，自言自语着：“天底下哪来如许的事，说放归就放归，说收回就收回，瓦市上买菜都不兴如许的。”一面哀伤地望了望肃柔道，“你如果再回阿谁樊笼，让祖母余生可如何好，非得牵挂你，牵挂到咽气的那一日了。”

肃柔看伯父神采也凝重，心头不由发沉，行过礼后敛裙坐下，谨慎翼翼道：“伯父本日返来得比平常早。”

太夫人见她不说话，神采也模糊发白，忙好言安抚着：“肃儿，你先不要焦急，事情还不决准，一定没有转机。”

太夫人看着他走出上房，内里太阳辣辣地照着，假山石子都泛出了白光。

难怪日日回家，常有不期而遇。

赫连颂道好，比了比手，请她上车。王爵的车辇比起平常家用的香根车要宽广很多，车里铺着细细的簟子，车门前挂着个镂空鎏金香球，那香球里燃着香，随风幽幽地飘散出来，是读书人常用的窗前省读香。

太夫人越说越愤恨，肃柔只好撒娇摇了摇她道：“过两日不是有金翟筵吗，万一有人家情愿聘我呢。实在不可，我们就承诺了孔家的提亲吧，只要婚事定下来，言官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赫连颂当然也晓得她并不待见本身，本想转头，到底按捺住了。他放眼望向前面熙攘的人群，扬声说：“小娘子不必有所顾忌，我只是顺道颠末公府门前，正巧送小娘子一程罢了。”

走了未几远，雀蓝回顾张望，轻声道：“嗣王走了……”

那厢肃柔进了岁华园，先春正在廊庑底下叮咛女使搬花盆，见她出去忙纳了个福说：“二娘子返来了？”一面向上房内望了眼，“大郎主来了，正在里头和老太太说话呢。”

家里的女孩子，都是个顶个的懂事，尚柔在婆家不顺心，为了兄弟姐妹的出息咬牙硬熬着，到了肃柔这里，也是一样。十多年的芳华荒废在深宫，好不轻易出来了，又要被重新召归去，那回光返照般长久的高兴，愈发让人悲伤。这一回宫，位分天然是有下落的，但宫中糊口又会如何呢？官家后宫娘子浩繁，得不得宠也是天差地别，还要每日接受排挤……单是如许想想，的确不比尚柔强多少。起码尚柔受了委曲还能回娘家，肃柔呢，只能望着四四方方的天，哀叹运气不公吧！

张矩嗯了声，抬眼看了看她，“去温国公府上教习，统统都顺利吧？”

可太夫人却点头，“官家重名声，既然有人提出，必将会谨慎考虑。我现在真是恨死那些多管闲事的言官了，他们的女儿如果情愿进宫，尽管送出来就是了，做甚么要来祸害别人！我平生最讨厌那等打着善心幌子办恶事的人，明着是为你好，实则坑人一辈子，这类人，乱棍打死也不为过。”

肃柔的设法是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如果他能不呈现在本身面前，就是对爹爹最大的酬谢了。但不能直截了当说不想瞥见他，情面还是得留一线的，便诚心道：“王爷，本日多谢你相送，我也晓得王爷的所思所想，但你不该为少年时候的忽视自责一辈子。王爷另有更要紧的大事要做，张家人现在过得也很好……”

她说这番话，倒让张矩有些心伤起来。

公然猜得没错，想必言官们忿忿不平，要为功臣之女十年的禁中生涯讨要个公道了。但是本身是半点也不想要所谓的嘉奖，郑修媛当初准她出宫，本来就是先斩后奏悄悄行事，现在弄得连皇后都晓得她了，实在不是一件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