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第5页/共5页]

悄悄流淌的汴河，很大程度上像极了他的人生。河面上商船、漕船来往，另有画舫小舟游曳，那么拥堵的一辈子，少了一叶扁舟，实在也不算甚么。

官家对劲了，复又换上了一副暖和面孔，切切叮咛着：“此去陇右，山高水长，望你事事谨慎。你是禁中长大的，只怕受不得边关的水土，如果呆不惯，就早些返来吧，上京才是你的根。”

实在若论忠心，乌嬷嬷确切难能宝贵，帮手完了一辈，大有帮手第二辈的决计。固然这番话里不乏对肃柔的不满，但肃柔并不是以置气，与赫连颂互换了下眼色，轻声道：“官人，把真相奉告嬷嬷吧，让她自行做决定。”

然后他便沉默下来，没有再说话，悄悄看了她好久。

赫连颂点了点头，“我的意义是，嬷嬷这就清算起来，明日跟着王妃的船解缆。”

这下乌嬷嬷犯起了嘀咕，视野茫然在两人之间游移，“甚么真相？里头另有我不晓得的事吗？”

乌嬷嬷却很难堪，“可鋆哥儿还小，稚娘又是个不问事的，就这么把他们扔在上京，今后可如何好？”

他喜好看她红着脸嘟囔的模样，不那么四平八稳，像个无措的小女人。他望了她好久，渐渐内心盈满感激，牵过她的手道：“多谢娘子，情愿离乡背井，跟我去那么远的处所。”

女使很快便把乌嬷嬷请进了上房，这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三小我，氛围就变得庄严起来。

赫连颂便也不讳言了，对乌嬷嬷道：“稚娘和孩子都是权宜之计，并不值得嬷嬷花那么大的力量去保护。早前不奉告任何人，是怕有闪失，就连嬷嬷也一起坦白了。现现在我们能够满身而退了，是以向嬷嬷和盘托出，请嬷嬷与我们一同回陇右。”

话还没说完，就听内里通传，说王爷返来了。

他发笑，“官家小人之心，你也小人之心吗？赫连氏冬眠了太多年，已经没了进军兰州的底气，哪来的异心！当初朝廷招安，也是颠末量番衡量，爹爹才承诺下来的。匈奴军当然勇猛，但比年作战早就暴露疲态，占有陇右以后朝廷又赐与虐待，与其四周交战，不如疗摄生息。再说那处所山高天子远，有吃有喝繁华富庶，没人会思变。以是你不消担忧，爹爹不会发兵，我天然更不会。我们回到陇右，不过是换个更自在的处所过日子罢了，等清理了流派，后顾无忧了，生他几个后代，享我们的嫡亲之乐吧。”

掌柜见他们探头探脑，扯着嗓子呵叱起来：“都愣着干甚么？管住嘴，吃好饭，不该你们过问的事少刺探。都无事可做了吗？桌椅清算了吗？后厨菜色预备了吗？另有前头的香，换了没有？”一面大声差遣，“下半晌曹太尉家要来摆宴的，订的隆盛花篮甚么时候运来，还不快打发人去排办局看看！”

肃柔非常动容，“嬷嬷的劳苦我们都瞥见了，多谢嬷嬷这份赤胆忠心。”

说到这里，实在已经盘算了主张。早前舍不得归去，是因为鋆哥儿太小，郎主放得下，本身却放不下。现现在呢，得知了里头的本相，就变成了另一种忧心忡忡，防备假子长大后夺权、防备家业被侵犯、防备挂名的妾侍管不住本身，做出有损家主的事来。

从横汾院返回上房，稚娘母子的事倒也不必操心了，眼下就剩一个乌嬷嬷。有些内幕，毕竟要奉告她的，届时是去是留，须得有个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