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页/共3页]
月凝波道:“满是鄙人渎职,与闯王没有半分干系。”
女孩也朝他笑笑,又道:“爹爹,酒拿来了。”自是对着秦逸说的。满脸堆笑,天真非常。
月凝波冷静点头,不再多说,他晓得多说无益,何况他不晓得该说些甚么,甚么伸谢,自责,知错能改之话在他眼中只是浮云,说与不说没有甚么两样。
秦逸道:“沈大哥便要试你一试,他虽是闯王部下悍将,这生杀大权他却没法做主,自是军法措置了,但是沈大哥看你定力极高,悟性聪慧,向闯王美言几句,你这条命也捡返来了!”
秦逸眼角微微抬起道:“甚么是不相干的人?”
月凝波此时不知如何是好,本身甘心领罚,受责也好,杀头也好,听得沈旭仙的劝保了命也好,都不在过问,听天由命了。沈旭仙道:“多吃些饭菜,过后秦兄弟便护送你去见闯王。”
月凝波轻吟一句,声音很小,没人听到他说的甚么。秦逸固然猜疑,不解他在这时候如何有表情吟诗,却也不诘问,秦紫桐更加羞怯,不敢加问。
月凝波一头雾水,不知他此话为了甚么。只听秦逸又道。
“听得你以刺客成名,滥杀无辜,为了几钱银子,视性命如草芥,何故以武自居?”
秦紫桐一把抓住月凝波手里的酒杯道:“伤还没好,不准喝酒!”
谁都听得出来的这是句调侃,秦紫桐却不,她仿佛坚信每一小我的每一句话,天下在她眼中非常纯粹。他的眼中没有人与人之间的暗战,勾心斗角。
秦逸道“女儿家不要多管闲事,明日备些酒,我与月兄弟路上痛饮!”两名仆人已将月凝波送了出去。
笑,本不难,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却很难,这类异化了豪情的笑不会让人感受造作,反而非常亲热。
秦逸道:“本来是不能让你喝酒的,但是别离期近,你我共饮一杯如何。”
秦紫桐挠挠头,找不到边沿,仿佛在问那灵性是如何回事,却又羞怯的不敢再问,他看到了月凝波那锋利的眼神,那眼神有一种没法让人抗据的力量,却又充满绝望与惊骇。
秦逸看看女儿又看看月凝波,只见他已看得痴了,不由得一惊,道:“家女秦紫桐,这几天都是她照顾你的。”
秦逸道:“我看此人毫不是贪恐怕死之徒,怕是大师妄听人言了吧。沈大哥你就来向闯王替你求讨情便是”
他的眼神是赎罪。
沈旭仙插口道:“如此说来,此次任务重担交于你并不是闯王看错了?”
月凝波现在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更不去想这是何种豪情,感激也好,心动也罢,都彷如浮云了,他的脑海中只要秦逸的一句话“女人身上衣。”
月凝波是个松散的人,现在却在和女子调侃,他本身都不晓得为甚么会如许,他自幼只见过母亲,少年时的大姐谷诗,以及陆凝霜罢了,本不善与同性言辞,却在此时油腔滑调,笑容已经在他的脸上。
月凝波手心沁出了盗汗,避过秦逸的目光,不与他相视。单独饮了杯酒。
秦逸道:“你可知何谓‘武’?”
月凝波的笑就异化了豪情,四目相对,有甚么东西悄悄的无声熔化了,仿佛消逝在阳光下的春雪,垂垂发散,再也看不见了。
月凝波万念俱灰,心中对天下蓦地讨厌,又知犯下大错,心中早存亡意,是以蚊丝未动,倒是待死,哪想到这一剑竟是如此企图。
他又记得母亲临死前的淳淳教诲,要令他活下去。长河夕照,苍茫峦峰,漫天刀绞,他都撑了下来,常日与野兽为伍,以草木为食,何时变天,何物含毒,何兽可怖,都成了他生长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