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溘然长逝[第1页/共2页]
江紫彦惨淡一笑,低声道:“好孩子……我是想临死前收你为徒,让你从孙玄宗手里夺回掌门之位……哎,你本就是齐云一脉的弟子,此事不答允也没甚么……”
这一番变故顷刻陡生,柳少阳蓦地间觉出本身内关、列缺两穴同时被制,浑身力量半点使不出来,一时候已然惊得呆了。江雪茵更是拧臂而挣,惊呼出声道:“爹,你这是做甚么?”
恰是:此去心期殊难了,引得江湖起波澜。
本来柳少阳刚才在外寻觅海船,恰遇见有南洋诸国的船只往明庭贩货,暂泊靠在了伊江岛海边。当下便登船与管事的筹议安妥,约好了翌日乘船同往中土。江雪茵听他前后这么一说,当真是喜出望外。当即便拉着柳少阳径往屋中走去,要奉告给江紫彦晓得。
柳少阳见江紫彦叫他畴昔,忙走到近前恭声道:“爹,您有甚么话便叮咛吧!”
榻上的江紫彦见状,本已毫无朝气的脸上出现一阵赤色,笑道:“好……好……”说着吃力从床边取出一个木匣。
江紫彦将那匣子缓缓翻开,取出一枚刻有铭文的狭长铁牌递到柳少阳手中,颤声道:“这是本门的掌门信物‘正一天师令’……今后你便是我龙虎派的掌门了……嘿嘿……想不到我江紫彦昔年痛失四徒,到得临死之时……又能收得这么一个好徒儿……”
江紫彦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沉声涩然道:“是么?那好得紧诶!”说着腔调一缓,脸上现出寂然之色,冲柳少阳道:“阳儿,你坐到我跟前来,岳父有话和你说!”
江紫彦望了望江雪茵,脸上尽是慈爱之色。又盯着柳少阳打量好久,神情转为寂然,缓缓道:“阳儿,我这女儿便拜托于你了。她从小被我管束得太严,性子里透着些古怪,今后烦着你多担待些。此次你们回到中土,便寻个谷旦把婚事筹办了吧!”
他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前面已然直若蚊鸣,微不成闻。进而又扭头去瞧早就泪眼婆娑的江雪茵,吃力地伸脱手晃了晃,仿佛想为女儿拭去眼角泪水。但手还没触到江雪茵的脸颊,视线便已缓缓垂闭,蓦地里身子往侧首一歪,就此不动了。
江紫彦见女儿悲伤,勉强笑道:“茵儿,你说的甚么胡话!爹自从十几年前成为废人起,早就心存一死之念了。只是还想眼看你长大成人,这才轻易活到了本日。现在你一身阴寒玄功,武林当中已然罕见敌手……你这夫君更是阴阳二气双修,将来武学一道的成绩,定然远在你爹昔年之上……爹能亲眼瞧见这些,便也能到地府之下见你娘亲了……”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少阳忽觉腕脉监禁一松,脑筋垂垂复苏过来。耳中模糊听得江雪茵的声音高叫道:“爹,你如何了!”
柳少阳万没推测江紫彦垂死之际说的竟是此事,一时候心乱如麻,不知如何答复。江紫彦见他难堪,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江紫彦用力挣开,摇了点头喘气道:“茵儿,没用的,‘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我身中奇毒,周身百脉早就陵夷濒死。这些年全凭本元真气护住了心脉,才得以留得一条命在……方才我已逆运‘万化混元功’,已将一身真气系数散到了你二人体内……这真气一散决然无幸,纵是再聚体内,也已是徒劳无用了!”
柳少阳颤声道:“岳父,您老有甚么话固然叮咛……小婿决计赴汤蹈火,无有所辞!”
江紫彦听了这话,脸上神采伸展开来,阖目轻声叹道:“这便好……这便好……”
他话头说到这里,已然断断续续说不出话来。猛咳数声缓了缓,这才又冲柳少阳缓缓道:“阳儿,老夫时候未几了,只是一断念期还未告终,不免有些死不瞑目……你我这一年多来虽无师徒之名,却已有传业之实……我临死前有桩夙愿……你能帮我做了么?……此事说来有违玄门道义,太也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