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秦淮水色[第2页/共3页]

几人就这般立在河边，一名布衣男人摇着艘三丈长的画舫，靠上来扣问道：“几位客人是要坐船么？”

此时那黄衫公子已然坐定，他故意交友少年豪杰，冲柳少阳缓缓道：“鄙人姓严，单名一个云字，本年已是二十有三。打北平府来这京师办差，方才见兄台气度技艺均是了得，敢问足下名姓？”

水玄灵和小黑把一桌子好菜名点，吃得够了，见柳少阳和严云还兀自聊得纵情。小黑常日里最爱和人闲扯，此时柳严两人说的，他虽多数不知，却也偶尔插嘴其间矫饰几句。水玄灵瞅瞅风景，东瞧西看，等得却大是有些不耐了。

叶小青听他说得直白，方才聚起的淡淡笑容顿去，不由轻笑出声来。

四人号召店小二结算酒账，下了亦仙楼。一眼望去，交叉的街巷里，千门万户，灯烛初上。门路上车来轿往，行人攘攘，比起白日里毫不见减色，反而别有一番热烈。

水玄灵见他沉迷，没好气道：“小黑，瞧你那呆样！见了这番气象便如此沉迷，早晓得便不带你来啦！”又不由得暗想柳少阳内心是不也是这般动机。

小黑听这便要去秦淮河瞧热烈，大是欢畅道：“玄灵姐说得对，这时候已经不早啦！赶到那边整好入夜，夜景天然是能好都雅一番的，这就从速走吧！”

叶小青俏脸上现过一丝忧色，微微张了张口，随即双眸一闪，毕竟没说甚么。柳少阳却不知叶小青内心所想，只是听了水玄灵的话眉头微皱，暗自忖道：“师姐也是，说前也未想想我们五行门谋的是甚么行当。今后起事多是凶恶，莫要到时候把叶女人也牵涉了出去。”

两人边饮边说，谈兴颇高，从武学聊道文道。先是说阴阳相生、玄学易理，后又论起古往今来的怪杰异士、豪杰豪杰。

严云见了这般气象，赞了一声：“柳兄弟真是好本领，愚兄就先干为敬了！”说着抬头一饮而尽。

不觉间，四人已然走到了秦淮河的边上。

水玄灵听了这话，微微有气，轻哼一声道：“‘婆婆妈妈’便又如何了？总比那做事手腕暴虐，不念情面的好！”

严云听了，放下酒杯，冲柳少阳一拱手道：“柳贤弟，你我本日一番畅谈，大是欣喜平生！我现在在北平的燕王府里当差，燕王坐镇边塞，最喜的便是豪杰贤才。他日柳贤弟如若想成绩一番功业，牢记到北平的燕王府来找我！眼下我有些俗事缠身，你的几位朋友也等得久了。我们兄弟二人便就此别过，还盼后会有期！”

小黑在江北时，从没有见过这番旖旎的气象，看了不由鼓掌痴叹道：“这秦淮河上的风景美，人也美，真是都雅！”

一旁水玄灵听了结不觉得然，开口道：“这严云辞吐气度虽是不凡，我却看他眼中多少带着些许戾气。只怕做起事情来，也是心狠手辣之辈。”

柳少阳微微一愣，贰心中实在多少也有这般感受，现在听水玄灵也这么说，顿了顿道：“师姐，这‘心狠手辣’未免说得重了些。自古以来能成绩大事的豪杰，遇事多是情意果断。若没有一股子狠劲，做起事来未免婆婆妈妈，我看这严云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想到此处脸上微微泛红，一双妙目偷着向柳少阳看去。却见柳少阳只是朝着这秦淮河上的一片波光老景望去，面上瞧不出喜怒。

水玄灵望着这夜里一川烟波上的河厅河廊，暗想：“世人丁中传的‘十里秦淮’、文人雅士叹的‘六朝金粉’，公然是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