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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地山文学精品选》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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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 边[第1页/共2页]

这一天,我们又要到蔗园去,刚踱过桥,便见阿芳――蔗园的小仆人――很愁闷地坐在桥下。“阿芳哥,起来领我们到你园里去。”他举开端来,望了我们一眼,也没有说甚么。我哥哥说“阿芳,你不是说你一到水边就把统统的沉闷都洗掉了吗?你不是说你是水边的蜻蜒么?你看歇在水荭花上那只蜻蜒比你如何?”“不错。但是明天就是我第一次的忧愁。”

(原刊 1922年 8月《小说月报》第 13卷第 8号)

芳哥实在以红儿所说的话是千真万真的,看明天的风景,可就教他思疑了。他说:“哦,你的话也是不准的!我这时才晓得丢了你的东西不算丢了你,真把你丢了才算。”

(原刊 1922年 4月《小说月报》第 13卷第 4号)

那边来了两个小弟兄。或许他们是黉舍返来。小弟弟管她叫做“衣服的外科大夫”;现在见她坐在檐前,就叫了一声。

008

在高可触天的桄榔树下。我坐在一条石凳上,动也不动一下。穿彩衣的蛇也蟠在树根上,动也不动一下。多会让我瞥见它,我就惊骇得很,飞也似的分开那边;蛇也和飞箭一样,射入蔓草中了。

我一听,是红儿的声音,速转头一望,公然哥哥携着红儿来了!她笑眯眯地走到芳哥跟前,芳哥像很惊奇地望着她。好久,他才出声说:“你的话不灵了么?方才我贪着要到水边看看我的影儿,把它搁在树桠上,不留意轻风一摇,把它摇落水里。他跟着流水往下贱去;我转头要抱它,它已不在了。”

小弟弟说:“大夫,你只用筐里的质料在别人的衣服上,如何本身的衣服却不管了?你看你肩脖补的那一块又该掉下来了。”

我的朋友说:“人的自在和但愿,一到海面就完整失掉了!因为我们太不上算,在这无涯浪中无从显出我们有限的才气和意志。”

我哥哥对红儿说:“偶然的话倒能教人坚信,芳哥对你的信心,头一次就在偶然中给你突破了。”

我们都下到岸边,环绕住他,要探听这回事。他说:“方才红儿掉在水里了!”红儿是他的腹婚妻,每天都和他在一块儿玩的。我们听了他这话,都惊奇得很。哥哥说:“那么,你还能在这里闷坐着吗?还不从速去叫人来?”

红儿才晓得掉在水里的是她所赠与的小囝。她曾对阿芳说那小囝也叫红儿,如果把它丢了,便是丢了她。以是芳哥这么谨慎关照着。

(原刊 1922年 5月《小说月报》第 13卷第 5号)

了。我宁肯独安闲此哀伤,不忍使我妈妈晓得。”我的哥哥不等说完,一股气就跑到红儿家里。这里阿芳还在皱着眉头,我也眼巴巴地望着他,一声也不响。“谁掉在水里啦?”

不时地翻来翻去。他……”弟弟插嘴说:“他也是另一样的外科大夫。”老婆子把目光射在他们身上,说:“哥儿们,你们说得对了。你们的爸

我们住的处所就在桃溪溪畔。夹岸遍是桃林:桃实、桃叶映入水中,更显出溪边的喧闹。真想不到仓促出走的人还能享用这明丽的风景!我们日日在林下流玩;偶然踱过溪桥,到朋友的蔗园里找重生的甘蔗吃。

父亲说完,就下了石阶,要在微雨中到葡萄园里,看看他的葡萄长芽了没有。这里孩子们还和老婆子争辩着要号他们的爸爸做甚么样大夫。

“我一归去,我妈内心的愁闷怕也要一颗一颗地结出来,像桃实一样

我们一同到蔗园去,芳哥方才的愁闷也和糖汁一同吞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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