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障月[第1页/共3页]

“她是我的人。”合德对央金说，声音轻而慢，每一个字却都说得很清楚。

薄子夏想了想，还是简短地说：“她叫舍脂，是修罗道的人。”

合德的声音吐在耳边，甜美而伤害。她转到薄子夏的面前，手臂仍然紧紧抱着她。天下中统统都是暗中的，唯有合德手中的风灯亮着，薄子夏能够看清的只要在她面前浅笑着的合德。薄子夏心中惊骇，挣扎着想要跑开，合德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石子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刮过，冰冷而刺耳。

“姐姐，”合德微微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吐蕃人将驿站中的蜡烛油灯都熄了，只留下楼下大厅里火炉中生的炭火取暖。天一黑，他们便聚在楼下喝酒烤火，薄子夏在楼上闻声央金弹三弦唱着歌，其他人都说谈笑笑，仿佛极其高兴。

“终究抓到你了，这回，我不会让你再分开。”

她没有给薄子夏答复的机遇。在薄子夏开口之前，合德的唇就已经覆了上来。这个吻并无和顺可言，合德乃至是在用牙齿撕咬着她的嘴唇，薄子夏尝到了口中满盈开的血腥味。她的眼睛向上望着，合德的风灯照亮了没有叶子的树冠，像是索命的棘刺，夜空里不见星月，只要空茫的乌黑。合德捧着她的头深吻下去，舌头搅入薄子夏的口腔，口鼻之间尽是合德的味道。薄子夏想起地宫中恶神的泥像，神前燃着檀香，地上流着血，合德就跪坐在此中，像是在恒河和烈火中沐浴的舍脂女……

打斗声不竭地传上来，非常狠恶，乒乒乓乓混乱一片，仿佛要把这破屋子都给弄榻。薄子夏侧耳听着楼下动静，也分不出来是谁占了上风。她听到仿佛有人上了楼，沿着走廊一步步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像是在寻觅着甚么。楼下打得如火如荼，此人得脚步声混在此中，几近让人听不到。

“林明思……”

“芸芸众生都在列队灭亡，为甚么只要你如此焦急？”薄子夏听到林明思闭着眼睛，问了她一句。她不知如何答复，只能持续往前跑着。

央金也不废言，箭离弦，趁合德闪避之际，往前疾走几步，再度张弓搭箭。薄子夏在合德身后瞧得了机会，俄然脱手袭向合德。合德反身伸手架住薄子夏的手臂，她的神采仿佛有一点不成置信：“姐姐，你喜好她是吗……”

驿站二楼的绝顶有一间不大的屋子，首要堆放些杂物。薄子夏闪身出来，蹲在积满尘灰的褴褛物什前面，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薄子夏闻声更漏的声音，已经是二更了。这晚是圆月，一轮玉轮悬在深蓝色的天上，晴夜里半点云都不见，风吹得民气里发冷。

“另有谁能破障月之法？”合德正喃喃自语，神采俄然一变，叫了一声“不好”，抱住薄子夏往中间躲闪，两人一起跌倒在泥地上。破风声起，一支翎箭正中方才薄子夏靠着的树干。如果不是合德及时反应，中箭的便是合德了。

月光下，央金背着箭筒，手中拿着一张装潢着翎羽的弓往这边跑过来。她一边张弓搭箭，一边对合德喊道：“放开她！”

“是吗，公然一看就不是好人。”央金撇了撇嘴，去拉薄子夏的袖子，“走吧，我们归去看看，阿爸阿叔仿佛都受伤了。”

不知过了多久，合德终究放开了她。薄子夏大口喘着气，脸颊通红。她呼吸着暗中湿冷的氛围，感觉绝望也随之逐步满盈到心中了。合德执起薄子夏的双手，轻声说道：“闹够了，就返来吧。”她正要将薄子夏手腕上的铁环扣到一起，俄然天上的乌云尽数散开，玉轮的光重新又洒下来，薄子夏看到合德的神采倏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