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谁让你讨这条捷径的？[第1页/共5页]

教徒们个个面如死灰，惊惧万分，他们本来就感觉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有些蹊跷，思疑是不是在供奉和献祭的过程中出了甚么题目，现在一听这话，再转头看看仍然一动不动神采平静坐在祭坛上的玄奘，更感觉这位来自远方的沙门非同平常。莫非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真的是天神在收回警告，不准我们拿他献祭吗？

玄奘的表情却极安静，他微阖双目，埋头端坐于祭坛之上，缓缓转动动手中的念珠。美好的经文仿佛一阵奇香在林中满盈，那些同船的人们不知不觉间停止了抽泣，凝神静气地听着，只感觉这沉稳而又流利的梵音有如大河普通缓缓流过他们的头颅……

话虽如此说，语气却有些心虚。

玄奘不解地抬开端，看了看四周——黑风不知何时已经号令着远去了，融融的月光透过云层罩住祭坛，在他的身材四周构成一道温和的光晕，本来暗中的林间也有了些微的亮色。鼓荡的河面停歇着，那些船体的分化物——船面、舱板、傍友、龙骨、桅杆、舵与桨，感染着细碎的泡沫被拍至岸边，一些被撕碎的衣服悬浮在暗潮上……

玄奘不由一怔。

菩萨口说谒语道：“一花一念无量劫，大千俱在一毫端，我纳须弥入芥子，明悟四谛证涅槃。”

他终究登上了须弥山顶，这里的海水是如此的温馨，干净光亮的五色莲华怒放着，一向延长到视野的绝顶，莲瓣之间，无量菩萨摩诃萨、阿罗汉、辟支佛、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诸天、梵天、夜叉、龙……三千俱胝微尘之数，俱于莲华之上，面向中心，结跏趺坐。

但是神迹老是在最不成思议的时候呈现，就在钢刀即将落下的那一刹时，空中俄然响起一声庞大的炸雷，震得人耳鼓轰鸣，执刀的大汉手一颤抖，差一点把刀扔到了地上！

菩萨点头道：“玄奘，你走了多年的路，还未贯穿人间之道吗？”

白衣无染的玄奘立于此华藏天下前，一时如有所悟……

紧接着，雷电交集，大雨滂湃。

玄奘心中猜疑，问道：“这会儿，只怕弟子的肉身已经被切割成微尘了，如何回得去？”

在世人惶恐的眼神中，摩沙法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谨慎翼翼地登上祭坛，蒲伏至玄奘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悄悄触碰了一下这沙门的手臂——

他的行动收到了效果，玄奘终究从深深的禅定中觉醒过来，他展开眼睛，宁静地问道：“时候到了吗？”

“诸位施主该当明白，众生划一，凡人生为强盗，必定多所杀伤，已是罪孽深重；而用掳掠和杀人的体例来祭奠邪灵，更是无间恶业，将来当受无量之苦。人身可贵，无常转眼即至，何必以电光朝露之身，作下无穷之孽？”

这莫非就是慈氏菩萨讲经说法的处所吗？我终究来到了这里，终究能够亲口向菩萨就教佛法的真谛了！

此时现在，祭台上的沙门仍在盘足入定，那些刮断的枝叶在他的身材四周不断地飞转着，密密麻麻，仿佛一群吃惊的鸟儿——究竟上，鸟儿们早被轰动了，林中传来“扑簇簇”的声响，便是它们在四周飞逃。

“你们要杀求法的圣僧，已经冒犯神灵了，”那位锻金白叟也颤微微地说道，“现在忏悔还来得及，不然便是不成宽恕的滔天大罪！”

“不像啊，这么大的风暴，倒像是大神湿婆在发怒……”

摩沙法见玄奘面庞不改，毫不睬会他们的行动，心中不由有些不安，他向四周看看，只见他的信徒们眼中也都透暴露发急的神情——如果这个沙门已经自行化灭了，那还是被他们逼死的，不晓得天神该有多么大怒？更不知这场该死的风暴何时才气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