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忘了《心经》！[第3页/共4页]

惊魂甫定的道通总算停止了挣扎，玄奘腾出一只手，向下抓住绳索，想要将弟子提上来。

马队用长索串成了一串，谨慎翼翼地从冰河上穿过。

他本来觉得，这天下上再也没有比大戈壁更可骇的处所了，但是现在，面对这茫茫雪山，他再一次感到了有力。

看着这个少年弟子得意其乐的模样，玄奘的内心也是一阵轻松。

现在，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冰河，而在冰河的右面，是堆着厚厚积雪的山脊。

玄奘牵住马，艰巨地回身，想看看火伴们如何样了，背上的竹箧猖獗而混乱地响着，竹箧前端系着的那盏油灯被蓦地翻至高处，一大群纸页“扑啦啦”地飞了出去，刹时便没了影子……

走过一段冰河，前面便是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冰栈道，这条不知是哪路神仙修成的冰栈道只要一尺多宽，从下往上看，的确就是一段虚架于深渊之上的白线！又像冰峰腰际的一道划痕，一向延长到阵势陡峭的北坡。

四周传来低低的抽泣声，长久的哭声结束后，人马便又行动起来，他们远远绕过留在雪地上的坟茔，开端在微露的晨光中渐渐挪动。

伊萨诺道：“法师不要这么说。大师都是佛门弟子，法师的弘愿也是我们的弘愿。既然来了这里，搏命也要保全您。”

“你们……如何了？”他奇特地问。

听他说话，道通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师父，你总算醒了，弟子还觉得，你再也醒不了了呢！”

幸亏绳索的另一端连接着马匹，龟兹龙马神骏非常，反应迅捷，希溜溜一声长嘶，人立起来，两只后蹄向前滑动了很短一段间隔，便死死地钉在了冰面上！

既然睡不着，他干脆穿上毡靴，将袍子裹在身上，吹了吹昨晚篝火的余烬，点起一小团火焰，再添上几块小块的牛粪饼。

玄奘悄悄默念了一句：“南无观安闲菩萨……”他想用《心经》来为那些睡在冰雪中的火伴们祈福，但愿他们能在如许卑劣的环境中活下去，可刚念了开首几句，他就惊骇地发明，前面的经文他忘了！

在如许酷寒的夜里，人几近是彻夜不能入眠的，除非极度的困乏超越了酷寒，才有能够昏睡半晌，一待大脑稍事歇息，规复了最根基的感受，便又当即冻醒了。

这话倒是不错，何况人家作为领导，自有人家的事理。玄奘终究点了点头：“就依你的说法，从冰河上过吧。”

简朴地填饱肚子，远远绕开死马的尸身，人们又安静地上路了。

玄奘尚未明白是如何回事，身上的绳索蓦地绷紧，庞大的力量将他拉倒在地，拖拽到了裂缝的边沿。

当风声停止时，已是第三天的凌晨，拂晓把黑漆漆的天空垂垂地染成一片乌黑色，这个临时构成的大雪包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上垂垂闪现出影象――人们仿佛一下子痴钝了很多，从厚厚的积雪下连续钻出来，嘴唇紧闭，无声地巡查着核心被冻僵了的马群。

阵阵呼喊像是从很悠远的处所传来，虽不清脆却很孔殷，玄奘茫然地展开眼睛，发明本身竟躺在道诚的怀里，中间是领导伊萨诺、御史欢信以及道缘道通两个小沙弥，劈面的索戈则用木匙给他喂着热水，手力和兵士们团团围在他的身边，大家眼中都暴露体贴的目光。

步队沿着冰河的边沿走过一座壁立的石崖，门路越来越峻峭，山势越来越险恶，寒意也越来越浓。冰河看上去平坦开阔，坚滑难行，风将雪花吹到了两边，使得冰面上闪现出一片幽蓝色的光芒。马走在上面，蹄上不时打滑。而一旦有人跌倒，又不能及时起来，很快便会成为冻在冰面的影子，再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