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镜中的佛法[第4页/共5页]

“是他非要把我嫁那么远……”纭姝说到这里，委曲地哭了起来。

这时，阿迪加奉上茶来，这西域贩子一来不像汉人那般讲究，二来也确切渴了，当下也不客气，接过茶碗“咕冬”一声就喝了一大口，然后把嘴一抹道：“法师前次不是让我替你看看有没有往西去的商队吗？大菩萨拜托的事情，我巴布拉多又怎敢不放在心上呢？以是一有动静，我就赶来了。”

“是啊。”

“老衲并无谈笑之意，”统法师正色道，“削发人本来就无常住，法师既然住在本寺，天然就是本寺和尚了。”

“那么大家间的磨难是实实在在的，还是我们本身想出来的呢？”宇文王妃俄然问道。

这些女子固然来自西域诸国，但她们地点的国度多数信奉佛教，是以对于佛典也都不是很陌生，现在听玄奘法师这么一说，便知这是用一种权巧便利来解释佛法，当即都当真起来了。

“好！好得很！”巴布拉多见玄奘不但认出了他，还惦记他的买卖，非常镇静。

彖法师忙接口道：“法师的学问、愿心，我等均深感敬佩，若肯留在高昌，定能够将高昌国的佛法发扬光大；若法师肯担负本寺方丈一职，则……”

“纭姝自幼娇惯，她不想远嫁他乡，也是人之常情，再说臣妾就这一个女儿，也舍不得她分开……”

麹文泰道：“高昌国的哪一个公主不是嫁给别国王子？别人都不感觉委曲，如何就她那么多弊端？”

“这是甚么？”玄奘举着一面铜镜，问道。

统法师一改前次的倨傲神采，一进门先施了礼，开门见山地说道：“老衲此次前来，是想礼请玄奘法师，担负宁戎寺的方丈。”

“我看是你的幸运很简朴，”乌姆道，“只要有男人供你消遣……”

玄奘接着说道：“佛奉告我们，人间的统统喜乐我们都要看清，生命的磨难我们也应当接受。因为在终究之境，喜乐实在就是映在镜子里的浅笑，磨难则如水面偶尔飞过的鸟影。流过空中的鸟影令人欣然，镜子里的笑痕令人回味，却都只不过是偶尔的一次投影罢了！如果我们硬要将这偶尔的一次投影在镜子中永久地留下来，那么这个镜子还能够再照别的吗？”

“阿依那每天都要在镜子前照上起码一百遍呢！”

玄奘说完这话，双手合什朝世人施礼，算是结束了明天的讲经。

“是啊，谁不认得镜子啊？”

麹文泰见来的是张太妃，从速施礼道：“文泰拜见母亲。”

“纭姝不想嫁那么远嘛！”公主眼里含着一滴珠泪，眩然欲滴，“再说，我又不认得阿谁王子……”

他抬起一只手，制止了众女的嘻闹：“不错，这是一面镜子，一面腐败的镜子。”

……

幸亏玄奘很聪明，他很快就找到了捷径，从这些女眷们最感兴趣的处所动手。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张太妃道，“你常日里喜读汉人册本，岂不闻当年刘皇叔曾有‘三顾茅庐’之嘉话？”

“法师所说，真是金玉良言，”张太妃心悦诚服地说道，“我们这些宫中女眷，都该好好听听法师的开示。”

“混闹！”麹文泰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喝道，“法师乃人天导师，寡人留下他，是要他做高昌的导师，为全部高昌国传经布道，也叫高昌国全部僧俗，都来执经听讲。你怎敢有此非份之想？莫非就不怕堕入天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