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梦中的龙王[第2页/共5页]

俄然，一个惊骇的声音传来：“还你的水！还你的水就是！”

“是，是……”摩咄还在不断地叩首。

“他算哪门子达官？”阿克多不屑地说道，“一个喜好吹牛的家伙罢了。”

“摩咄，你如何了？被靥着了吗？”玄奘来到摩咄身边，悄悄推了推他。

“好了，好了，不消叩首了，”阿克多摆动手道，“你也累了，好好歇着吧。”

玄奘一面信马由缰地走着，一面说道：“贫僧本来走莫贺延碛道的时候，也曾丢失方向，是靠死人带路才走出去的。”

玄奘展开眼睛，倒是摩咄在说梦话，只见他闭着眼，身材狠恶地抽动着，双手在空中挥动，显得惊骇万状，口中不断地喊着“还你的水！”声音越来越大。

摩咄确切累了，听了这话如蒙大赦，整小我松驰下来，躺在沙上一动不动了。

这时，阿克多走过来讲道：“法师，您别怪弟子，弟子如果不打妄言，只怕他不听。”

“谁能证明不是你偷的？”道通一本端庄地问，“这又热又干的处所，就是有十囊水，我也能一口气把它给喝干了。”

玄奘将身材半埋在沙中，靠着沙层上面的冷气，合目入眠。

道通笑道：“这家伙如何还没睡醒？大师兄你给他一拳，看他醒不醒？”

玄奘不放心，走上前察看，见他呼吸安稳，已经睡去了。

“我如何会偷喝？”摩咄急了，脸涨得通红，“我才不会干那种事……再说，就算偷，也偷不了那么多！”

天垂垂黑了，寒气一股股袭来，风吹沙鸣，声如怪兽，又如鬼号，令人毛骨悚然。玄奘在睡梦中被这股声音吵醒，他盘坐起来，冷静地诵起经咒，为这沙碛中的幽灵亡灵超度……

摩咄茫然地摇了点头。

只要摩咄边走边嘟囔：“甚么梦啊真啊的，昨晚我没被龙吃掉，也算是万幸了……”

“既然这是一个底子的弊端，它便没有甚么实在可言，更没有详细的形象，就如同做梦普通，你感觉梦中的统统都是真的，在梦中你会出汗，在梦中你会与别人争斗，乃至，在梦中遇见恶形恶像，你会心惊胆战，一点儿也不以为这是在做梦。

道诚等人听了这话，全都悄悄发笑。

“嗯，”摩咄点了点头，“法师说得倒也有理。只是那些水好端端的如何没了？这不正申明梦也是真的吗？”

道通也走过来探头探脑，玄奘小声道：“好了，不要轰动他，让他睡一会儿吧。”

“渴是渴，”摩咄眼馋地看着玄奘手中的水囊，干裂的嘴唇颤栗着，“自打昨晚在梦里见到龙王，我就没喝一口水，现在，嗓子都将近裂开了。”

玄奘查抄了一下水囊，还好，数十只水囊除了被摩咄泼了一囊半，其他的都没题目。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

七月的戈壁炎热难耐，空中无一丝云朵，似烈火在燃烧，烤炙得人无一丝干劲，昏昏然。

“但是！”阿克多又吼了一嗓子，“你给我记着，这剩下的水囊不准你动！”

玄奘道：“《圆觉经》里说：善男人，统统众生，从无始来，各种倒置，如同诱人四方易处，妄认四大为本身相，六尘缘影为自心相，譬彼病目见空中花落第仲春。善男人，空实无花，病者妄执，由妄执故，非唯惑此虚空自性，亦复迷彼实花生处，由此妄有轮转存亡。这段话，达官可明白吗？”

摩咄急得大呼：“龙王来过了！我非还它的水不成！如不还它，它还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