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贼者人也[第2页/共5页]

“恰是！”别的四位也回过味儿来，“打妄言的沙门便不是真正的沙门！”

玄奘看着他们道：“贫僧为求佛法万里西行，虽猛兽盈衢，尚且不惧，何况诸位施主都是人身呢？”

一道河道从密林深处流过，大群的鸟儿时不时地飞到河面上饮水，它们的身材都很广大，羽毛五彩斑斓。河中偶尔可见一两只鸟尸，扎着翅膀，富丽的羽毛处漾开一个个极小的旋涡，被一些宽颚的小鱼追逐着。

“够，够！”男孩连连点头，把荷包系在腰上，又昂首看了看天，“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带你到我家去住上一晚，明天就奉告你去那影子石窟的路。实在，你到了我们庄上，就晓得路该如何走了，很轻易找的。”

听了这话，玄奘当即说道：“弟子正要前去礼拜圣迹，只是苦于不知途径，不知哪位道友肯为弟子带路？”

玄奘转头一望，见问话的是个小童，约莫十一二岁，蓬头赤足，腰间围着一条短裙，身上沾满牛粪的碎屑。说的虽是梵语，倒是一口北印度口音，明显是这四周村落里的孩子。

不过贰心中并有害怕之意，从长安解缆，这一起也不知碰到多少次灾害了，想当初，两千人的突厥胡匪都没能把他如何样，何况这戋戋五个毛贼？

一个强盗忍不住嘟哝：“我们可没传闻这里有甚么经籍。”

“那边就一个山洞，”男孩道，“你一畴昔就能看到，洞口在东边，门朝西开，门口另有一个大水瀑，很轻易找的。对了，你到了山洞里，先直走五十步，碰到东面的石壁后停下来，再今后退十来步，往正东看，便可瞥见佛的影子了。”

看到这些真假难辨的圣迹，玄奘感慨不已。

男孩走上前，将手中那一袋银币交给中年女子，又回身指着玄奘，咭咭呱呱地说了好一通话。固然他说的本处所言玄奘一句也听不懂，但从那孩子的语气和手势上，也可猜想到，他定是在向母亲先容本身。

“我们？”强盗们顿时傻了眼，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才好。

玄奘感觉好笑，大千天下当真是无奇不有，竟然另有本身说本身是贼的！

玄奘苦笑着摇了点头：“削发人便是用饭也要靠募化而来，贫僧除了这副臭皮郛，再无他物。”

一段诡异的沉默后，此中一个强盗终究突破沉寂再次开口：“你这沙门满嘴胡柴！佛法又不是甚么宝贝，那里就值得你无惧存亡，万里而来？想必是在打妄言！”

“惊骇甚么？”小孩道，“这条路我不知走了多少遍了！强盗倒是见过，他们多数是从城里逃脱的首陀罗，农忙时也替我们这些山里人家做活，我们村就有如许的人呢。你放心好了，他们不抢本地人的。”

因而玄奘便在这孩子家中住了下来，一宿无话。

“你安知这是佛陀的足印？”他问。

强盗一怔：“你这沙门不会是个聪慧吧？竟然连贼是甚么都不晓得。明天教你一个乖，看好了，贼就是我们如许的，拦路掳掠的！”

路上，玄奘边走边随口与这小童搭着话：“小菩萨，你家里另有甚么人？”

“当然晓得，”那领头的强盗说，“这座山叫酰罗山！”

那强盗头子暗骂一声“倒霉！”欲待要走，又有些不甘，因而抬开端，打量着玄奘：“你这沙门不像是本地人，是从哪儿来的？”

众僧面面相觑，都点头道：“法师从远方而来，不知这里的景象。这条道上盗贼猖獗，非得几十人，上百人结伴才敢走，单人匹马的没人敢到那边去。法师单独一人，想要找人带路，只怕是件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