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胡人弟子石槃陀[第3页/共13页]

“如何修证啊？”

他先选了两棵树干较直的胡椒树，砍倒后，又将树干上的旁枝也砍了下来。

“你做甚么？”他问。

“但是师父，”石槃陀俄然问道，“我又不当和尚，为甚么非要有戒律啊？”

“我家就住在瓜州，”石槃陀镇静地说道，“当时是去秦州做一桩毛毡买卖，正碰上法师讲经。”

那老胡人却觉得他惊骇了，心想，就这么一名听到吃骆驼都恶心的小和尚，走大漠？还就两小我？这不是发疯了是甚么？干脆我再吓他一吓，让他知难而退，也是一桩功德。

“怪不得师父有那么深的佛法！”石槃陀大惊道，“我晓得了，师父定然是佛，要去佛国归位的！对不对？”

石槃陀惊奇地转头：“师父你如何晓得？”

老胡人带着几分嘲弄的神情看着面前这位年青的法师：“实在，在戈壁中迷了路，有骆驼血喝，有骆驼肉吃，已经是很大的福分了。身材好的能够活下来，身材不好的，吃骆驼也没用。你们佛家不是说众生划一吗？那也就是说说罢了，大戈壁可不会跟你说这些，那边是最讲究众生划一的处所了，法师去了就会明白，在莫贺延碛，一小我的命决不会比一只蝼蚁更金贵的！”

“但风俗不是赋性，”玄奘道，“我们每小我的赋性都是清净的，就如同这清净的水一样。统统的净化都是后天的，并非赋性。我们修行之目标，实在恰是为了答复清净无染的赋性。”

玄奘则悄悄地趺坐在草铺上，双目微阖，一呼一吸间，表情安静如水。

“无嗔啊？”石槃陀踌躇着说，“但是如果有人欺负了我，莫非我也不活力吗？”

石槃陀深吸了一口气，佩服地说道：“师父你这故事讲得真好。我现在就感觉我之前确切是太放纵本身了，还不如一只扁毛牲口呢！本日听师父这么一说，内心一下子痛快了很多，就感觉……就感觉好象……头顶被人浇上了一桶牛奶！”

石槃陀昂首看了看天，说：“气候不好，仿佛要有暴风雪。”

“别提了！”石槃陀当即改跪为坐，将双腿盘了起来，“不瞒师父说，阿谁小子，当年做胡匪的时候贪恐怕死，整天躲在背面当乌龟。当初我们那帮兄弟，可没谁拿正眼理睬过他！现在可好，他翅膀硬了，竟然伙同一帮狼崽子抢我的马！”

“以是说，人有圣者心，又有禽兽心，”玄奘道，“如果发菩提心，就能成贤成圣，乃至成佛；如果放纵不善，则会退堕伦落，乃至成魔。这人间有人贪婪，有人妒忌，有人鄙吝，有人慈悲，就是如此。”

接下来，便是授五戒了。

“别的，”玄奘接着说道，“对于佛弟子而言，只要持戒才气精进。因众生无明，常有贪欲和嗔恚之心，如果不当真持戒便能够生出各种魔障，造出新的业来。而持戒可生恭敬心，生聪明，生大慈悲心。是以，只要保持清净戒体，才气够克服魔障，特别是本身的魔障。

“你说得不错，”玄奘道，“但是你晓得吗？凡是当老鹰活到四十岁时，它的爪子就不再锋利，再也没法抓住猎物；它的喙也变得又长又弯，不再坚固。它的翅膀又厚又脏，非常沉重，再也飞不高了！”

玄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么轻易就处理了领导题目，这可真是佛陀的加被呀！

石槃陀点头道：“这我晓得，世上有好人也有好人嘛。”

“是醍醐灌顶吧？”玄奘笑问。

“不不不，”老胡人连连摆手，“我年纪大了，筋骨衰迈，有力助法师走这大戈壁。法师若必然要去，就骑我的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