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根筋，两面派[第1页/共3页]

岑蚀昴叹道：“我现在终究明白，为何师父活着时，曾说你资质不坏，成绩限定却极大，追不上我的路，更达不到我师兄的境地。”

未及多想，冯清河便如此回了一声，竟是连在聚星阁星相师之间流行的见面礼数都忘了行。

岑蚀昴左手手肘抵桌，掌心托腮，思虑之余，空出的右手不是耍弄墨笔，便是在一页页纸张上摩擦，听着不算动听，却很耐听，如风吹沙的摩挲声音。

“一根筋。”羽枉矢低语，手心掌纹在桌上锈迹间游走，跟着时候推移，他所感到到的疼痛感愈发激烈，仿佛在其体内星元模糊催动之下，这张大桌果然化为上古阵图，透过大要，触碰到的不是其他，恰是三山五岳为之颤的纵横刀剑。

“清河，你的观点太片面了，专断独行，一定就是甚么坏处，跟从大流，偶然才是真的愚笨。不去江南，转到陇西，建立聚星阁，培植权势，一开端那些遗老们不也大多持反对定见么？厥后成果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何况相较于我，师兄更轻易成为一个好师父。”

“你晓得的，只是不肯亲口说出，我也不肯。莫说生逢乱世，别无挑选，只怪承平难求，凡人陋劣。清河，星相师从未高人一等，亦是陋劣凡人，我是，你是，那些遗老都是，唯独师兄不是，他懂物换星移，最不济也能依托光阴，将浩繁陋劣积为深厚。以是我不得不去想，若虚灵真是他的门徒，一样的事情，一样的时候，他会如何措置，如何应对。”

多年未改。

“阁主此话，是执意要学羽枉矢的行事风格了？”

“还是没能醒过来？”

冯清河很当真在讲。

数十年前就已于体内斥地星宫，并扩建成域，走南闯北，曾一举击败过两名武道修为靠近四品中等的拳劲妙手结合的冯清河此时竟如平凡人猛地打个激灵，浑身高低如被虫蚁撕咬！

冯清河终究明白岑蚀昴之意，一时沉默不语。

岑蚀昴很当真在听。

冯清河笑容消逝，明显不这么以为。

冯清河持续笑道：“你不像是光说不做的人，不然当年我和那几位老朋友不会助你登上阁主之位的。”

“羽枉矢才气虽不在你之下，却不是个好的批示者，很多时候，他都专断独行，不听取别人的定见。聚星阁在他手里，我不放心，很多人也不会放心。”

但毕竟没能停止住。

冯清河两眼眯成一线，“这才像聚星阁阁主该说的话。”

冯清河急道：“非也非也，我恰是因为清楚他的性子，才不会让他乱来！若现在坐在阁主位子上的不是你，而是他，哪怕舍了这长老位子，我也会禁止他用通天堪舆盘。”

“你也说了，是早些年的时候，没记错的话，当时你还是个只能画最简朴的星符的三流星相师，而我，也不是甚么阁主。研讨星相，查阅文籍，只为谋得一技之长，安稳度日，底子不像现在，有这么重的任务，这么多的纠葛。”

冯清河耸耸肩，“说得我想在你和羽枉矢之间横插一脚似的，聚星阁的事，已经够多了。”

“这恐怕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冯清河目光不再游移，盯着岑蚀昴的双眼，道：“说来讲去，月离，虚灵，你都感觉有亏欠，特别是虚灵。”

岑蚀昴道：“畴昔这么多年，实在现在转念一想，我不登上这个位子，让师兄来代替，应是不错的局面。”

冯清河道：“会，但我不会因为这份亏欠而去遐想已成为定论不成变动的各种过往，各种假定，路，往前走，才越来越阔，人，往前走，才越来越强。与其设想把她交给羽枉矢，会是如何的成果，倒不如尽早实现世人的期盼打算，用六合任行的自在对她停止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