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第2页/共6页]

“反倒是殿下风寒高烧那年的初春，冬柏陵寝的池水还是浮冰难化吧。子晟大人本年二十一岁，五六岁时和霍夫人一道失散，在内里流亡两年，返来后没几个月霍夫人就疯颠成病，他被陛下接入宫中——刚好是十三年前，他八岁高低的事。殿下，实在救他的是您吧？”

少商叹口气：“说出来也没甚么希奇的。殿下见过崔祐大人的家传绝技‘燕回旋’么？只需踮足几下，就能在树上腾空环抱一圈，如同燕子普通。”

她微微垂首，滴落眼中潮湿，再昂首时指向火线大殿：“陛下选在此处议事，想来阵仗不小，三殿下不如与我说说景象。”

“我会酿酒！”——她胸膛起伏，肝火四溢，双目中如火星闪烁。

三皇子盯了她半晌，一字一句道：“你若能好好替他回嘴，孤便甚么也不与你计算了！你若敢有半分狡猾推委行动，孤将来必取你性命！”

“我能酿出全都城最纯粹最稠密的酒水！但是我晓得陛下倡导俭仆，酿酒要破钞很多粮食，便不能到处鼓吹。我会造水车。我造的水车比匠作坊的都工致简练，能省下三成的人力畜力，可因为我是个女子，除了受些金银地步的犒赏，并不能退隐为官。我还会垒窑烧瓦，我烧出来的瓦片和宫瓦一样坚毅耐用，可却能省一半的柴火人力！”

“子晟，子晟”三皇子身躯颤抖，双目蕴泪，“他不该，不该”

三皇子神采一变：“你都晓得了？”

“父皇为了顾及储君颜面，只能不声不响的将孙家人摈除出都城，然后由客籍官吏发落。哼哼！”三皇子嘲笑连连，“我不管他们勾心斗角，可不该拿无辜的百姓做筏子！”

她微微一笑，“昨夜以后，陛下恐怕就如当年高天子瞥见商山四皓普通，晓得局势已去，天意不成违——坐得稳储位的，天然坐得稳，坐不稳的，也断断坐不稳。”

三皇子挑了车里的女孩一眼：“没错。哪怕罪过清楚以后，太子碍于太子妃的哭诉与讨情，还是游移有为——太子妃也算是下血本了，传闻没了腹中胎儿。最后还是父皇脱手，才将太子妃的那一大帮父兄亲族都赶回客籍去。”

阿苎见状，立即要将那件大氅拖起来抱走，却无妨女孩的手指如同铁丝嵌出来般紧紧抓着皮裘，她又不敢硬拽，因为女孩的手指伤痕累累，十根中倒有八根缠着纱布。

三皇子看向火线，沉声道：“本日一早，十八位重臣联名弹劾子晟，养病在家的崔侯晓得后立即进宫讨情。可崔侯又说不出启事，父皇已是勃然大怒，就不肯听他的。如此闹到午后，陈安国将子晟的府兵都带回了都城，我与崔侯鞠问后才传闻”

少商听出话中的意义，问道：“为甚么不把他拉上来，好好医治呢。”

三皇子一噎。

三皇子这时焦急上火，那里看的下她这幅不在乎的模样，抬高声音斥道：“休得胡言乱语！子晟对你掏心挖肺，你究竟有没有一点点替他设身处地的想过！大难临头，你先想的是如何让程家置身事外，现在说的头头是道，层次清楚，倒像是个局外人！你知不晓得甚么叫体贴则乱，甚么叫同生共死，你的血莫非是冷的”

三皇子忿忿的扭头不语。

三皇子阴阴的横了少商一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皇后与母妃井水不犯河水，两边的皇子公主也谈不上靠近，而子晟又养在长秋宫，我与他不肯招人侧目，便没有张扬这事。”

内里还是乌黑一片，是还在同一夜，还是她睡了整整一个白日然后又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