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心安处[第3页/共12页]

恍惚的对话和叶乔的声音交叉在他耳畔，周霆深心跳如擂鼓，透露他的不安。叶乔却不觉得意地与他密切，末端手掌摁在他的胸膛上，轻笑：“这么严峻？”

叶乔一个头两个大，听着娘舅舅母说他客气，懂行的舅母扫了眼那盒月饼，还连连夸他故意。叶乔被四周递来的眼风整得快崩溃，发觉出了不对劲，一道寒光斜向千溪，用眼神诘问——你到底跟他们说了甚么？

洗手间的玻璃台子上撒了一摊瓶瓶罐罐，有些还掉在了地上。叶乔红色的拎包开着口，软软歪在台角，内里本来的东西全被倒了出来。叶乔将散落的口红、保湿乳、粉底和钢笔全都扔进废纸篓，再盘点钱夹内里的证件和卡片，一张很多。她全数抽出放口袋，将钱夹也往废纸篓里一抛。

周霆深在深梦里俄然翻身，不自知地搂住了她。

周霆深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叶乔：“她说甚么了？”

叶乔哭笑不得地听他们扯家常。坐在她中间的舅母插不上话，便给她盛汤，问：“平时她在陵城，挺闹你的吧？”

“笑你丑呀……丑死了。”叶乔被他胳肢痒，想笑又怕轰动外婆他们，咬着牙鄙弃他，“丑还不让说了！”

吃完饭已经九点，周霆深在席上陪娘舅喝了几杯酒，不好开车。舅母有留他住下的意义，递眼神给叶乔扣问。

电梯门再度合上的时候，周霆深拧动车钥匙，不怀美意地看着面露愠色的叶乔：“挟制是吧……我对你做过多少好事，嗯？你给数数？”

舅母目光暴虐，瞥见是个年青男人，逼问千溪：“如何回事，你知不晓得那人是谁？”

叶乔不假思考道：“我就这两天有空。”

“从哪儿出去的？”

门内的男人敏捷扯过浴巾，围住半身。叶乔先是一愣，被浴室里热腾腾的雾气一蒸，才明白他是刚洗完澡。

“上班去了。”

叶乔扯掉她的手臂，说：“外婆在餐桌上都不说话，能问你甚么？”

千溪收到了贿赂，不情不肯地啃着冬枣，眼风不住地往叶乔那边觑。

叶乔像是一株纯洁的水仙，面庞哀戚，腔调沉定，挑不出一丝讹夺，缓缓念出台词的最后一句。那是一句极尽凄婉的告白，以《无妄城》脚本里的白话念动。叶乔具有现在演艺圈罕见的台词功底，即便不消前期配音，咬字和情感都非常到位，很轻易将人拽入《无妄城》的古玄风味里。

统统都是陌生的，她谨慎又等候地摸索。

叶乔无话可说，一摸他潮湿的肩膀，蹙眉：“那衣服如何不换一件？”

他的声音微颤：“找时候到我家吃个饭吧。”

叶乔一手挡开他，挑眉往前走：“归正不是因为你。”

周霆深当然乐意，只是她转念一想又忏悔，直骂他没安美意。

周霆深笑容苦涩：“你回绝我？”

临时园地没有镁光灯。拉着深玄色幕布的房间里，灯光白惨惨地打在人脸上，将脸部的每一个瑕疵都放大。

她看着他只穿一件衬衣的肩膀垂垂洇湿，不敢多踌躇，站到那片为她专设的掩蔽之下。周霆深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得往前走，院门到家门口要穿过花塘上的窄桥，再踏过微微潮湿的石板小径，才行至屋檐下。

千溪只见一只手迅捷如风地伸来，没有一点点前兆地将她的橙汁牵走，她瞪大眼睛——没天理啦！

家里传出和乐融融的笑声，叶乔辩白出是娘舅一家和外婆的声音，迟疑着几次转头，担忧有人排闼出来。周霆深觉得她是急着分开，便向后退一步，用打趣的语气说：“不筹算留我一顿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