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第1页/共4页]
桑梓儿喜孜孜的从桌上拿起一个卷轴,笑道:“石大哥,你猜这是谁的真迹?”
石越晓得桑家富甲天下,心中打鼓,不晓得他们会不会送本身一幅王羲之的真迹,当下缓缓展开卷轴,却见墨迹黑亮,明显是近作,端重沉重,大见精力,写的是一篇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前面所署之名倒是蔡君谟临四字,他天然晓得蔡君谟便是蔡襄,也恰是宋朝书法的四大名家“米、黄、蔡、苏”,在后代也有极大影响,在当朝,更被誉为书法第一。
石越点了点头,赐姓皇姓在当时确切是极高的报酬了。桑梓儿续道:“传说李氏父子都是燕人,便是因为造了一手好墨,才得此殊荣,当时初平江南,李廷珪墨连载数艘输入内库,太宗天赋子赐身边近臣秘阁帖皆用此墨,厥后真宗天子建玉清昭应宫时,用以供漆饰,传到当代,墨已未几有,几近已绝。这墨有一个极佳之处,象这般小小一块,便是你连着用二十年,每天写五千字,也用不完……”见石越脸上微现出不信之色,不由急道:“石大哥,你不信么?你传闻过前朝的徐铉罢?他曾说过:‘幼年尝得李超墨一挺,长不尺,细裁如箸,与其弟锴共用之,日书不下五千字,凡十年乃尽’这些都是有记录的!不是我瞎编的!”
石越见她满脸通红,眼眶当中泪水一转一转,心中不忍,当下咬牙道:“成呀!这有甚么不成的?”心中却不免叹了一口气,悄悄叫苦,想道:“如果一千年后,哪须如此迟疑忧??”
桑梓儿发笑道:“还真是不积口德!”
石越道:“他对的是:蔡襄无口便成衰!”
石越设想着桑充国的窘状,不由展颜浅笑,说道:“那我先不忙出来。免得长卿更加难堪!”
桑梓儿羞红了脸,侧身避开,心中却非常欢乐,当下说道:“这两块墨但是奇珍呢,现在可罕能寻到了,和着这幅字,还是父亲偶然购来,哥哥说你必然欢乐,便先留在了我这里!”
桑梓儿叹了口气,说道:“石大哥,你跟着我学写字,只要越学越加不好,我替你寻到本朝第一等的书法家的真迹,你还是先临他的贴吧!”
“爹娘现在客堂待客!”桑梓儿的脸上闪现出一个促狭的浅笑,抬高声音说道:“有人来给哥哥提亲!”
桑梓儿轻笑出声,讽刺道:“石哥哥,别人都夸奖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是天上降下的左辅星,怎地连李廷珪墨都不识得?”
石越略想了一想,忍住笑道:“蔡襄官至郎中时,同一个叫陈亚的官员非常交好,有一日朝罢,他用心想开陈亚的打趣,便出了一句上联请陈亚对,你道他出的上联是甚么?”
石越在心底感喟着,说不出是烦恼还是厌倦,俄然间想起已经好久没有去桑家了,一种对家庭温情的眷恋让他临时撇开了眼下之事,当即便叫侍剑唤人备车去桑家。
桑梓儿踌躇了一会,还是说道:“石大哥,你要回白水潭学院么?”
桑梓儿将墨递给石越,说道:“石哥哥,但愿你用了他留下的墨,不会变得象他一样促狭!”
桑宅是他来得极熟的处所,桑宅虽也是大户朱门,但究竟与大师官宦之家分歧,很多礼节讲究便不及,当下不待通报也并不拘礼独自便走了出来,进得中门,便见桑梓儿脚步短促满面笑容的迎了出来,开口便叫道:“石大哥!”
桑梓儿见他爱不释手,晓得这幅书画大得贰心,当下笑着又取出别的一物,笑道:“石大哥,这可要考考你了!你识得这是甚么?”
石越微一迟疑,说道:“明天你家中有客,我若留下,只怕你大哥害臊,我明日再过来探听长卿兄的功德可否得谐?”说到此处,不由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