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熙宁二年[第1页/共2页]
年青人明显对我很有兴趣,见我回话,便出言相邀:“刚才见兄台在此吟诗,雅量高致,鄙人冒昧相邀,可否上清茗楼一叙?”
现在独一能让我安抚一点的事情,是我所处的地点,是开封的一个座庙内里。庙里的和尚看我晕倒在外,头发又很短,觉得是游方的和尚,美意把我救醒过来。我既然不善扯谎,又怕言多必失,干脆就装胡涂,做成把旧事一概忘记的模样,那些和尚半信半疑之间,也就不再探听我的来源。只是我既已醒来,身材也无大碍,就不好赖在这庙里,须得自餬口路了。
我正愁没处所打秋风,那里有不承诺之理。只是还要假惺惺客气一番:“如此多有打搅。”这话一讲,付账的人就铁定是他了。
出来后在汴京到处乱逛,方晓得不久前王安石刚被二十二岁的天子赵顼晋升为参知政事,汗青上闻名的王安石变法,也就要在本年拉开序幕了。但是这等大事,与我这个将来人又何干,就算我想体贴,也体贴不到,现在首要的任务,还是在这里活下去。
不料中间却有人在击节赞叹,回身望去,倒是个青年,儒生打扮。宋朝服饰本来就很文雅,穿在这小我身上,更是相得益彰,真是人物风liu。阿谁见我望他,便走了过来,揖礼道:“打搅兄台雅兴。”眼眼里却有一丝惊奇。我这身打扮,僧不僧,俗不俗,在当时也可算是奇装异服了,并且刚才吟诗用的倒是浅显话,需知各朝各代,官话发音各有分歧,我发言他固然听得懂,却不免感觉口音别扭。
这一天他邀我一叙,本来一是猎奇,二是喜好“我的”词,不料高谈阔论之下,因为我对前朝史实颇熟,并且群情中常有别致的观点,竟然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我不治典范,他却大不觉得然。谈及我的处境,他晓得我忽遇大难,前事全然健忘,便晓得我定然处境难堪,临别时竟然送了一锭银子给我。
第二天,我找到一个钱庄,把银子换成一包钱,置了一身衣服换上,然后问到四周的煤窑,又到茶社探听了一个煤窑的代价,就前去城外,想买下一个煤窑。那些百姓也并不抬价,这煤窑固然是他们糊口的来源,但是我出钱既多,买下后又许请他们做工,他们也就痛快的卖了。然后我设想了蜂窝煤的各式炉子,又找铁匠打造了做蜂窝煤的东西,又是请人来做煤卖煤。就这么忙了几天,那煤窑本来的仆人叫石三,和我竟然同姓,我看他为人也很俭朴,就让他卖力帮我号召那些琐事。
但是我却没有体例欢畅起来。我又不是用心回到当代的(并且据我所说,光阴观光实际上是不成能的),我身上只要几百元在这里相称于废纸的群众币,除此以外,别无他物(因为我不抽烟,以是连打火机也没有)。既便我是一个汗青系的门生,但是我所长的是秦汉史,本来汗青的本相就淹没于时候当中,何况我所能晓得的,也只是一些大事件,我也没有体例依托这个来起家呀,这毕竟是承平之世。何况另有户籍轨制,我这个三无职员如何安身,实在是一大困难。我乃至不能说我是从外洋返来的,因为我除了晓得地球是圆的外,对本国一无所知,几句话就会被问出弊端来。
这个年青人对我明显很有兴趣,他觉得那首《水龙吟》是我作的,便要请乐坊的女子配曲高歌,我当时便拦住了。“鄙人的词,可使关东大汉执铁板唱之,不成使后代子持红牙板而歌。”这句话本来是苏门的对白,我也没想那么多,既然占了稼轩的便宜,就无妨先借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