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省试资格[第1页/共3页]
不知何时,丝絮般的雪轻飘飘地降了下来,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白雪仿佛隔绝了统统杂音,令六合间规复了鸿蒙初开时的喧闹,也将无数人家的灯火都隔断开来。在这厅堂中安步低笑扳谈的二人,如同独处一方六合,落拓安闲。
“啧啧,这一回省试,我们国子监的门生又要大出一回风头了!”国子监祭酒抚须大笑,“小小年纪才调学问便如此出众,说不得又是一名甲第状头!唉,当年如果老夫的手脚稍快一些,又如何会错过这么一块良才美玉?”这两三年,国子监门生虽也有取中进士的,但也唯有郑勤――也就是当年向王子献示好的郑郎君得了个平常的乙第状头。论刮风景,自是远远不如四年前杨谦取中甲第状头的时候。
平凡人如果面对如此浩繁的学官,多少有些严峻失措。但是王子献岂是平常之人?不但神情安闲自如,答题的时候更是文思泉涌,几近沉吟半晌便挥笔而就。完成策论以后,又有学官问了他几个进士科不会考的经义题,他也一样对答如流。
“并非我们手脚慢,而是宋公手脚太快了!”左司业也笑道,很有些遗憾地对着王子献摇了摇首,“当年老友托某照顾他的时候,某便该顺势将他收徒才是!谁知不过是晚了些光阴,他就教宋公抢走了!”
不管何人正在猜忌他们,不管何人正在算计他们,不管何人正在酝酿甚么惊天诡计――此时现在,这统统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地点意的,他们放在眼中的,他们所思所想的,他们所谈所笑的,唯有对方罢了。
翌日,王子献便去国子监规复了身份,并拜见了国子监祭酒与司业等诸位学官。当然,拜见的同时,也奉上了呼应的土仪,并不算太贵重,但也实在讨人喜好――凡是文人,有谁不喜文房四宝?虽并不贵重,但胜在新奇风趣不是?
“子献?”收刀以后,李徽这才发明身后的王子献,眉眼弯了起来,“你是何时来的?如何悄悄地不出声?我方才还想着须得问一问你,这些匕首与那边挂着的长弓都是甚么来源呢。想必每一样都有或长或短的故事罢?”
王子献当即谦恭了数句,说了些不敢当之类的话。众学官却无不对他信心百倍,皆满口承诺要替他给吏部考功员外郎下帖子。别的,宋先生回京,竟然住进了濮王的别院,如何也须得接待接待这群昔日的同僚旧友才是。
李徽噙着笑容,拿出身旁那一堆匕首打量起来:“傅母细心看便知,每一柄匕首皆来自分歧的处所,都很有些不凡之处――这柄是他在灵州时购买的,这柄是他在广州时购买的,不但装潢雕镂有异,连匕首的线条外型也不尽不异。也难为他在一辆车中塞满了这些,还须得顾虑不能让人瞧出来。”
左司业与右司业怔了怔,对视一眼,一时候不知该如何答复是好。他们心中天然各有方向,但若说出答案,却不免有获咎人之嫌。毕竟,祭酒能问出此话,便是对弘农郡公杨家并不在乎,也有看重王子献之意。而弘农郡公府是杨太妃与杨贤妃的娘家,大皇子的母家,又岂是能等闲获咎的?
李徽微微一笑:“本来是广州的虾酱,尝起来确切格外平淡一些,滋味不错,他在信中也提过。今后他捎回的那些吃食,多让厨下做一些。趁着爷娘兄嫂不在,我挨个尝尝。”之前一日三餐的食品都由不得他做主,现在他总算翻身当家了,自是该由着他的爱好来。
张傅母不动声色地将两个很有些跃跃欲试之色的侍女教唆开,而后才亲身端上银耳羹汤:“三郎君,这柄匕首但是有甚么特别之处?奴瞧着,和库房中藏的那些胡人匕首也并没有甚么不同。王郎君带来的土仪中,光是匕首便有二十来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