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知慕少艾[第2页/共3页]
“你与自家兄弟姊妹在一起时,天然放松很多,神采间仿佛都灵动了些。”宣城县主笑道,“只是见到郎君们时,却老是少了几分笑意。”她略作思考,方安然道:“比如你见燕大郎,就向来不显得靠近,待他与待其别人也无甚别离。”
也难怪他在得知他们欲往大慈恩寺一行以后,便主动提出想一同过来拜见玄惠法师。拜见法师是假,见长宁公主方是真。如此较着的酒徒之意不在酒,恐怕很多故意人都能发明他对那位贵主的心机。
“你们现在固然尚未结婚,但他不是驸马还能是谁?”宣城县主不由得无法一笑,“兄弟姊妹的情分与伉俪的情分固然不尽不异,但都是运气与共的家人——你嫁入成国公府以后,更是与他们休戚相连。如许的姻缘,还不敷以让你将他当作一家人么?何况,都说外嫁——你如果嫁了出去,在礼法上便是燕家的人了,自该与他们靠近一些。”
说到此,二人意味深长地隔着棋盘相望,而后相视一笑。
李徽端坐一旁,一样观棋不语。但是,此时他的心机却并未沉浸在棋局当中,反倒是时不时地打量着王子睦。恍然间,他仿佛发觉了甚么,却不能全然肯定,只得临时将迷惑收起来。当然,他并非拘泥于礼法之辈,向来不以为长宁公主既然已经订婚,便不能具有其他倾慕者。只是,当兄长的总觉得mm年纪尚幼,不知不觉间却发明她已然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心中很有些感慨,又不免感觉酸涩罢了。
因而,三局好棋同时停止,令观棋者很有些目炫狼籍。而偌大的静室中还是悄悄无声,唯有棋子落盘时收回的清脆声响,仿佛突破了室内的沉寂,又仿佛显得更加清寂。
“阿弥陀佛,恶念之所觉得恶,便是倘若不加禁止,其恶便会愈来愈深,乃至于恶因变成恶果。”玄惠法师长叹,“施主又何必听任本身持续堕入磨难当中?生老病死之事,大家皆会遇见,始终没法摆脱,已是众生皆苦。别的,施主又深陷求不得、怨憎会二苦当中,爱分袂、五阴盛苦亦是如影随形。如此执念,倒是何必来哉?”
玄惠法师抚着斑白的长须,呵呵一笑:“既然正值知慕少艾的年纪,王郎君又何必过于苛求?若能发乎情而止乎礼,便不过是一段人生经历罢了,亦是无伤风雅之事。”他的目光清正暖和,涓滴没有平常和尚提起这些事时的刚强呆板之感。
见她沉默不语,宣城县主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悦娘,或许有些人确切小意殷勤……但不管如何,这些温情都是子虚之物,做不得真,毫不能等闲陷出来。我们的婚事……便有百般万般不好,亦是父母替我们细心遴选的。我们将来的夫君,便是再无兴趣,起码能够依托。而那些小意殷勤之人,除了温情以外,还能给我们甚么?”
而在花海中徘徊盘桓的长宁公主模糊发觉有目光落在本身身上,回顾之时,恰好与王子睦的视野相遇。少年郎脸颊微红,手固执一枝桃花,低声道:“方才见贵主似是想折枝插瓶,鄙人……鄙人冒昧折了一枝……贵主感觉如何?”
“是么?”长宁公主发笑,“我在姊妹们跟前时,还不敷暖和?每一回我们在一起出玩耍耍,不是一向很和谐么?”
行行复行行,一角飞檐从花枝中探了出来,倒是一座四角亭子。因着感觉有些怠倦,少女们遂入内安息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