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寒门之才[第2页/共3页]

李徽微微一笑，他自是晓得这师徒两个正在谋算着甚么――固然成果不尽不异，但也算是殊途同归了。让他们相互给对方一个欣喜，也挺风趣的，不是么？

“呵呵，那你便陪着老夫住些光阴罢。”宋先生一锤定音，“改天也带着你去慈恩寺，与玄惠身边那些大和尚、小和尚战几局。老夫每一归去，都感觉身单力孤。恰好子献又垂垂忙了起来，郡王也一向没有闲暇。”

“啧，家世之见，愚笨！”宋先生轻哼了一声，“你的心性，比之很多世家后辈都更胜一筹。那些所谓的名流不肯收你，也是论品性他们当不起你的先生之故，你不必放在心上。在长安，很多先生都不在乎家世，你大可拜他们为师……”

闻言，何城不由得暴露几分欣然之意。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收了那些不该闪现的神采，赧然道：“称谢……便大可不必了。王郎君实在过分客气了。”

当王子献来到另一方院落时，所见的便是何城陪着自家先生对弈的场景。

何城听得“郡王”二字后，很有些心惊，禁不住抬眼望向李徽。在何家所来往的人家里，最多只见过偏居一隅自称世族的冒名者或者不入流的小世族。连琅琊王氏旁支这等世家大族亦是遥不成及，更何况皇族宗室？而能够与郡王以老友相称的王子献，今后又将有甚么样的出息？或许，对峙将王洛娘送回家，是他所做的最为精确的定夺。

及至深夜，王子献方将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完了，笑得格外暖和：“夜色已深，何郎君早些安息罢。明日我会带着洛娘回家，过几天邀何郎君去家中做客，算是向你称谢。”既然是未婚的郎君与娘子，便不宜再多见面了。作为兄长，该说的天然须得说明白。

王子献又问了些细节之处，何城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也曾经扣问过当时跟从父亲的奴婢侍婢，得知了一些稍显奇特之事：“在驿道上行走时，有几批长安口音的部曲来回。有的入了山岭，几日之间就见了好几次，还停下来问过他们是否见到一名十六七岁少年郎的行迹；有的则一起快马去了荆州，厥后奴婢们又在荆州街头遇见了他们，发明他们乘船逆流而下了……”

闻言，何城踌躇半晌，仿佛有些难堪。但他到底并非不通世事的读书郎，晓得如许的天赐良机毫不容错过，因而垂首施礼道：“何某敬慕王状头已久，若能与状头同游，天然是此生最清闲之乐事――多谢王状头。”他神情非常竭诚，看不出任何衡量算计的陈迹，仅仅只是瞧着，也足以令人表情镇静。

王子献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眯了眯眼。宋先生瞥了瞥这个，看了看阿谁，似是想到了甚么，俄然眼睛一亮。

他们刚分开，李徽便去了大理寺忙公事，而宋先生则兴冲冲地领着何城直奔慈恩寺而去。趁便，他还让部曲广发帖子，聘请一群老友在慈恩寺相聚。老先生们相聚，不过是对弈、吟诗作赋，别的夸耀弟子罢了――

“有朋自远方来，怎能不好生接待？”王子献展眉而笑，“如果不想让亲人担忧，派人送信归去便是了。你该当也是好不轻易才来长安一趟罢？如此仓促而归，内心莫非不感觉遗憾么？我还想趁着没有正式入仕之前，带着你在长安四周走一走，明白明白我们都城的风土情面呢。”

何城正色点头：“王郎君固然放心。我家中那些人虽远在荆州，但也都是守口如瓶之人，毫不会传甚么谎言。跟着我来的也都是我信重的侍婢与主子，一贯沉默寡言，这一起与王娘子相处也极其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