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灞桥送别[第1页/共4页]
将长宁郡主送回东宫,又拜见了杜氏以后,李徽略作思考,便去了太极宫看望祖父。
长宁郡主将她的狼狈模样看在眼里,心中畅快至极,便干脆换了一身胡服,邀李徽骑马并行。小家伙梳着小郎君的发式,御马慢行亦是似模似样,应是早便已经练习好久了:“阿兄,阿娘让我向你称谢。你前两日送去的药材,都是极其可贵的。固然太医署也有,但阿娘说你的情意可贵,今后她也有效处。我也该好好谢一谢你,你可有甚么想要的?只要我有,都拿来与你!”
固然年纪尚小,但在经历了诸般事以后,长宁郡主举止间也垂垂有了几分天家威仪。与数月之前的她比拟,目睹着便安闲成熟了好些,偶有娇憨天真之态,也更加教人垂怜。她不但带来了杜氏的礼品与赠言,本身也揽着安氏的手臂,亲热地唤她“阿嫂”,送了她一些小礼品。见安氏身边立着一名与她年纪仿佛的小娘子,她微微一笑开释本身的美意,对方也并不似平常小娘子那般动容,亦只是含笑施礼罢了。
李徽折下柳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向来自忖确切很有容人之量,却也难忍你这等凶险小人的行动。你可不是甚么简简朴单的执念,不但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于我,并且竟是欲置我于死地。我既不是佛陀亦不是道祖,又为何要谅解你?”口口声声唤着堂兄,眼中却难掩恨意,不知内心转着甚么暴虐心机,他毫不成能信赖此女能顿悟改过。
未几时,便有仆婢入行障来报:“殿下,宜川县主求见。”
“堂兄,我真的已经改过改过了……这些光阴以来,我心中也实在煎熬得很。如果堂兄不信,我愿给堂兄跪下请罪。堂兄想让我跪多久,我便跪多久,直到堂兄内心消气为止,如何?”李茜娘见他还情愿说话,天然不肯放过机遇,便不管不顾地豁了出去。
李徽一哂:“你如果至心想请罪,就不必比及本日,比及大庭广众之下了。并且,你最对不起的也不是我,不是长宁,而是大世母与厥堂兄。”他当然晓得,李茜娘就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逼迫于他。如果她哀泣下跪,他还是不假辞色,落在很多不明本相的人眼中,还觉得他在欺负弱女子呢。
李阁将信将疑,李厥却淡淡地接道:“阿娘行事必有事理,既然不想见她,便不必见了。”
故而,他不等李茜娘屈膝下跪,便回身去了长亭里头。而长亭中已经有人拧紧眉暴露不悦之色,倒是叔祖父荆王之季子李阁,年纪只比他大一两岁,他应当唤叔父。许是脾气坦直之故,李阁竟是直言道:“你如何待堂妹那般冷酷?那不是厥卿的mm么?”
这些光阴,贤人的病体也垂垂好转,似是终究从落空秦皇后的痛苦中缓缓走了出来。但是,当李徽遥遥地瞥见立在立政殿前的他时,却感觉他已经衰老了很多。不但头发尽数化作乌黑,高大的身躯也佝偻起来,再也不复昔日的精力百倍。回想初见的时候,他大哭大笑,情感再变幻无常,亦是中气实足。而现在,倒是仿佛再也有力如此了。
但是,不管她内心如何痛恨,面上如何作出凄苦之状,都无人理睬她。故意机聪敏者,发觉此中有异,便当何为么也未曾瞧见;亦有怜香惜玉者,感觉瞧着她非常不幸,倒是有夫之妇,亦是不敢公开欣喜于她。
不过,既是来给苏氏送别,天然无人会提起这些,免得平白令她心生不悦。因而,众贵妇便不约而同地忽视了此事,持续谈笑起来。倒是嗣楚王妃安氏与长宁郡主都悄悄蹙起眉,连听到李茜娘的封号都感觉非常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