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慎牵累[第2页/共3页]
李徽环顾着这座殿台,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原觉得不过是来一趟别院,传一传话,想不到却赶上这类事。”李嵩当然大逆不道,但他的所作所为也算不上端方。不过,他这位乡野而来的新安郡王一贯就是如此“率真”,底子不成能受困于甚么“孝道”。毕竟,李嵩是李厥之父,不过是他的世父罢了,也用不着对他太客气。并且,他也是一时被激愤了,任谁来看,亦是情有可原。
但是,他这张连弩方才已经用完了最后一支箭,连连扳动机括也没有任何用处,李徽已经安然无恙地走到了他跟前。下一刻,谁也没有推测,他俄然暴怒而起,整张脸仿佛都扭曲起来,将那张弩机砸在身边的女子头上。那女子瞠大双目,额角汩汩地流着血,无声无息地软倒在地上。
就在他用力压抑李嵩的时候,俄然身边寒光一闪,他几近是本能地往中间一滚,趁便把李嵩推远了。锋锐的障刀擦着他的背刺在地上,一双染血的手将它拔了出来,欲再度刺下——李徽回顾看去,倒是方才阿谁被弩机砸中的女子,带着满脸的血高高举起他的障刀,双目中闪动着浓浓的恨意。
只不过,李茜娘如何能未卜先知,晓得别院中会出这类大乱子,以是决计出言将他引过来?她为的,莫非仅仅只是触怒李嵩,将他经验一顿么?李嵩做下的这些事被人发明,对她又能有甚么好处?他们但是远亲的父女!
咬牙忍住肝火,年青的新安郡王垂下眼,大声道:“侄儿徽,拜见大世父。奉大世母之命,请世父入宫看望祖父与祖母!”
“呵,我无时无刻不希冀她早点死……”李嵩嘿然笑起来。笑着笑着,或许是醉意而至,或许是心中确切埋没着如许大逆不道的动机,他竟是更加显得猖獗:“她死了,他也得死!你们全都得死!!十几年前就该把你们都杀得干清干净!!都给我去死!全都死光!!杀!全都杀光!!”
见他走出去,李嵩眯着眼睛,当即举着弩机对准他:“突入者,死!”
谩骂似的笑声响彻整座殿台,李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上前将他按住,脱掉他的腰带,想将他捆起来。但是李嵩却挣扎不休,仿佛发了狂似的伸长了脖颈要咬他。他遁藏不及,教他咬中了手肘,几近一块血肉都快被他撕了下来,疼得浑身一颤,几乎喊出声来。
直到李嵩找不到任何可砸之物,气得一脚掀翻了食案,立在原地大口喘气起来,伯侄之间的对垒才临时告一段落。李徽抚摩着额角被砸出来的青肿,使了个眼色让两个已经颤抖得完整弹不出任何调子的伎人分开。
固然方才外头已经闹出了性命,但殿台内还是响着婉约的乐声,仿佛统统皆与此处无关。李徽踏下台阶以后,便闻见更浓的血腥味,而后一眼就瞧见一具血肉恍惚的尸首倒在敞开的殿门边,后心歪倾斜斜地插着数支箭。
说罢,他便排闼收支院落内,一步一步往树荫底下的殿台而去。王子献目送他的背影消逝在院门内,心中不知为何升起几分烦躁之感。但他也只得临时留在外头,敏捷有序地调遣在场的濮王府部曲将统统主子都捆起来。李璟单独立在中间,不着陈迹地打量着他,既有些猎奇又有些爱护。
“子献,措置这些主子要紧。”李徽道,按了按腰间配着的障刀。很多少年郎都随时佩带障刀,无不富丽非常,只是为了瞧着都雅罢了。但他的障刀是贤人给的,不但瞧着都雅,并且是削铁如泥的宝刀,足可护身自保。
部曲统领怔了怔,遥遥地望了一眼昏倒不醒的李厥,这才徐行退开:“既是要拜见阿郎,郡王一人出来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