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绿翘[第1页/共2页]
“每次只要听到鞋踩落叶的声音,我便晓得是你来了,心中天然欢乐。”
绿翘一点也不娇惯,固然过得费事,她却将家里照顾的井井有条,每天凌晨,她都亲身帮我束发,没错,就是用这把木梳,将我的每一缕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服服帖帖,扎成一个完美的发髻,然后再送我出门去。而我也从不出去吃酒玩乐,而是将口袋里的每一分银子都存起来,筹办在绿翘生辰的时候送她一把嵇琴。
“前几日徒弟说张大户来中间的村庄里收租子,将他的独生女儿绿翘蜜斯也一同带来了,那绿翘蜜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有倾城之色,依我所见,也只要女人你当得起徒弟这几个字了。”
“你是如何晓得我的名字的?”
我肿着半边脸看着他苦笑,内心想着绿翘的出身,她的母亲在生下她不久便跟着一个琴师跑掉了,以是张大户才对我们这些所谓的“文人雅士”恨之入骨,让女儿读书学琴已是他的极限,要想让他将绿翘许配给我,的确就是痴心妄图。
我凝神谛视着她,好久都没有说话,她却被我看的不安闲起来,脸上渐渐的飘上了一层红晕,“小羽士,不要觉得装哑巴我就会放过你,快说,这一地的落叶于你而言到底有甚么兴趣?”
“爹平话读的多了,人便呆了,可我看小羽士你,倒是油嘴滑舌的很。”她瞪了我一眼,嘴角却不自发的上扬起来。
“我明天就带绿翘走,你如果另有那么一点知己,就不要让她再跟着你刻苦。”
那晚,我头一次没有回家,我用口袋里剩下的几个铜板买了罐酒,在街边喝的烂醉,我不怕张大户,他顶多找人把我打残打废,可我心疼绿翘,心疼她跟着我刻苦,这一年来,她没有再抚过琴,常常想到这点,我内心都像针扎似的疼。
他是这么说的:“你们这些读书人,一个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实际上都是人面兽心,一肚子坏水,我是毫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想都别想。”
“你……早就发明了?”她的脸不红了,呼吸却短促了起来,胸口一起一伏的,煞是敬爱。
我朝她走去,伸手将一片枯叶从她的发间取下,“你是绿翘?”
我没有戳穿她,却冒充换上了一副严厉的面庞,“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乎。”
这是那天他对我说的独一一句话。
那天,春季的风横扫了整片山林,树上的叶子仿佛一夜之间掉的精光,将道观铺的满满铛铛的。我拿了把扫帚站在北风中打扫落叶,常常是方才扫成一堆却又被北风吹散开来,飘飘洒洒的从半空中打着旋儿落下。
如此几番下来,我不由又急又恼,负气般的将扫帚扔到地上,走到一旁坐下。就在这时,院墙上方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抬眼望去,我看到了一个少女,她穿戴身水绿色的裙子,面孔素净的像春季的长空。
但是我这小我,或许真如张大户所说,读书读得痴了,对不成能的事情,也总感觉要去试一试的,以是,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我偷偷潜入了张大户家里,找到了绿翘,问她愿不肯意放弃统统,和我一起到内里的天下去闯一闯。实在来之前我已做好了她会一口回绝我的筹办,因为她自小娇生惯养,又怎会心甘甘心的分开父亲一手打造的温室,跟着我一起踏上未卜的前路。
当时,我们还没有银子创办书院,我去了一户人产业教书先生,支出固然微薄,但是勉强能保持我和绿翘两小我糊口。
一抹和这素净的长相及其不符合的笑挂在她的脸上,我一看便知这笑是设想出来的,她不知想了多久,习练了多少次,才制造了我们之间的此次“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