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定风流[第3页/共8页]

自他走后，每月下旬，廖怡君都会来落霞庵上香，小住三两日。

到底是各自嫁娶。

廖大太太这才好过了一些。

程询点头，“对。并且，本日我已见过他。”想到柳元逸当今的景象，他不由眼神一黯，“大略是长年受困之故，他受不住，乃至神态不清。”

廖大太太怒声怒斥：“你给我好好儿说话！”

现在，程询坐在廊间的藤椅上，望着如画美景。流落几年以后，他留在了这里。

父亲痛斥他不仁、不孝、不义。

犹记得他去官致仕当日，父亲寻到他面前，歇斯底里起来，“为了个女人罢了，你竟疯魔至此！”全忘了早就说过，再不想见到他。

廖大老爷细心揣摩一番，只觉脊背发凉，一时惊奇不定，末端惶惑地看着程询，几次点头，“对，对，是这个理……”

程询笃定地点头，“恰是。您如果心存疑虑，现在便可与我一同去看看柳公子。”

浮生将尽，回顾前尘，如观镜中水，所经的得失、浮沉澎湃流逝，终究归于寂静。

他由衷伸谢，慎重地收起来，躬身请廖大老爷退席。

廖大太太被呛得哽了哽，“她若真想去程府，总该来求我们从中递话吧？她如许做过么？”

她平生的苦，因遇见他而起。已不能给她欢乐，便让她少一些磨折。

如果本日设席相邀的是程清远，他必然会找辙婉拒。

他与她，恰如这江与月。

廖大老爷看住程询，半晌后道：“那倒不必，只请解元将详情奉告。”如果程询有一点点的心虚，都说不出与他一同去见柳元逸的话。既如此，他又何必多事，平白惹人腻烦。

怡君悄悄地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要看爹爹的态度。我瞧着娘阿谁架式，定是传闻了甚么了不得的大事，却不屑奉告我们。等爹爹下衙以后，娘必然会细说由来。万一爹爹宁肯托其有……”

“老爷有所不知，下午，北廖家母女来了，跟我说……”廖大太太上前两步，低声道，“程府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每隔一个月，来看看他分开的路；每隔三两年，可收到他的画作。余生便是如此了，人前强作欢颜，人后相思相望。

廖大老爷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甚么时候起，你能替我做主了？”

那一日，她不肯跟他走，末端说：“来日，惩戒那些摆布你命途的人。”

程询缓缓坐起来，推开舷窗。

她点头。不是，真不是。

来人是唐修衡，当今第一权臣，与程询齐名的新一代奇才。他的嫡妻，是邵阳郡主黎薇珑。

廖大老爷一听，就晓得她还在为昨晚的事不甘，要用这类体例表示不满。可她说的毕竟在理，因此点头，“你衡量着办，有端倪以后奉告我。”两个女儿若能尽快定下婚事，便有了冠冕堂皇的不需再去程府的来由。

在宿世，这酒楼是他与怡君了解、死别之地。

“哦？”廖大老爷以手势谢过程询亲身斟酒，“还请解元相告，我洗耳恭听。”

各自的后代谈婚论嫁时，她得知他娶妻育有两女的本相：一向与廖芝兰驰名无实，长女是廖芝兰从娘家抱回，次女是他早逝的故交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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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家属绝望的时候，他决意带她走，说我会对你好，你信赖我，离了家属，我也能谋到前程，给你安稳。听着便已心碎，只能狠心回绝。

官员与官员之间，非论品级凹凸，腻烦一小我偶然底子不需求来由。更何况，昔年柳阁老与程清远政见分歧，他打心底支撑的是前者。这几年，因柳阁老分开内阁，方有程清远的上位，在他看来，如何都有点儿小人得志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