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步生莲[第2页/共3页]

这类事倒是好说。以程询的眼力，看中的女子，定有过人之处。程清远又问：“将城北廖家逐出宦海，又从何提及？”

柳阁老与程清远势均力敌，政见分歧，长年有冲突。先帝暮年的内阁，柳阁老排位第三，程清远排在第四。身为太子的今上摄政历练，人前人后，都不粉饰对柳阁老的赏识。

程清远走到他面前，接过供词，重新落座，敛目思忖。面前的少年，这晚不是他引觉得豪的儿子，像是个与他分量、职位相称的人。短时候内，他难以适应，有些无措。

犹记得，宿世身故之前，唐修衡问他：“除了已安排好的身后事，另有没有未了的心愿？”

“这件事，我一清二楚，细枝末节都在内心。”程询从袖中取出一份供词，“我写的，您稍后能够核实有无不对。”

程清远嘲笑一声，“死无对证的事，他们拿甚么威胁？”

“统统。”

程询悠然笑道：“您放心，我没疯，并且，这两件事，都是您该抓紧做的。”

程夫人无法地抿一抿唇，“这会儿他在忙甚么？”

程询的信奉，早已坍塌成了污泥流沙。

天启元年，夏季。

当日，程清远下衙后，程夫人把满腹疑虑忧心和盘托出。

很久的寂静以后，程清远出声问道：“迩来，你对我和你娘甚为疏离。你奉告我，我们是该怪你不孝，还是该检点本身？”

亲生儿子如此，委实叫她悲伤。

几年畴昔，柳阁老仍然没能如愿，正值盛年，却已描述干枯，须发皆白。

程夫人笑意微凉，目光如暗箭普通射向林姨娘，“程家有不成文的规定：而立之前，不考取功名便不近女色。你是妾室，不晓得也是道理当中。不过，既然你提到了，我不免思及老三，他不似阿询，不需以功名举业，是时候添个善解人意的通房了。”

程清远的面色由红转白，过了些时候，反倒平静下来。他手中的权势、人脉、隐患，宗子迟早要接到手中。早些知情也好。

这是当下他想要、需求做到的事。若办不到，重获的生涯便是可有可无。

程夫人不知她是怜悯还是幸灾乐祸，只是回以微微一笑。这女子生了程家第三个儿子，又是程清远甚为宠嬖的妾室，明里暗里的，她都尽量给足对方颜面。

一早，北风凛冽，夹着冰刀雪刺普通，吹得脸颊生疼。程询策马出行，先去了城南廖家胡同，随后去了城北廖家地点的柳荫胡同。

一句祸不及妻儿，让程清远心头一颤。

林姨娘内心百千个不甘心，面上却不闪现分毫，眉开眼笑地伸谢，施礼辞职。

“你我之间，千万不要多礼，那岂不就生分了？”她笑容温婉，摆一摆手，“老三的通房，我内心有几个适宜的人选，定会慎重遴选，你不要担忧。下去吧。”

宿世此生相加，他惯于开出前提，让人做出挑选。只除了怡君。

程清远拧眉。

程询话锋一转：“眼下，您对我或是我对您，两条路：其一，您照着我的心机行事；其二，将我逐削发门。”

父亲在孩子心中，山普通伟岸高大，如同信奉。

程夫人施礼称是。

程询扬鞭疾行回府，跳上马，去到光霁堂的书房，摆下一局棋，本身与本身博弈。

他点头，“当然有。我想让家父重活一回，让他真正晓得是非功过。”说着本身就笑了，问修衡，“我这心愿，你能圆么？”

程询悄悄地笑开来，“这倒是。若已死无对证，何来威胁一说。”

程清远站起家，来回踱步，强自平静，“我非论做过甚么，都是为着谋取更好的远景。”顿一顿，皱眉看着程询，“你这是甚么态度？”全然笃定他丧尽天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