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接我[第1页/共3页]

永和十七年。

此人把他逼进了一个狭小的裂缝中，无路可进，无路可退，乃至连拔刀也不能。

他最后还是说了这一句。

陆时渐渐伏下身子，额头触碰到地上。

沐浴、换衣。

“并不是。”

陆时安静道：“这世上，有好人，有恶人，有奸臣，有忠臣，有清官，有赃官……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

“那朕呢？”

“陛下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一个好天子。”

“你夙来是个痛快人。”

不对啊！

……

陛下为甚么要放过他？

“他生来为嫡，我生来为庶，你陆时虽姓陆，却生来不过是个私生子，谈何公允？”

“臣，谢陛下恩。”

“我身后，陛下定会让我葬在皇陵四周，也不会让我穿这身衣裳上路，衣裳脱下来后，你把它埋进她墓里，也算全了我的心机。”

“唐小未，你如何才来接我呢！”

钟馗平生，行光亮大道，封天下厉鬼。我这平生……”

陆时摆摆手，表示他不要说话。

阿大跟着走出去，这时有下人送酒菜来，陆时号令道：“多摆一副碗筷。”

陆时伏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曲折的身子没了那层威武的官袍做讳饰，瞧上去不过是个普浅显通的白叟。

天子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盗汗，刹时沉着下来。

“朕忘了，你是拨乱归正，替天下百姓发声的大御史；是两袖清风，曲高和寡的大清官。

小裴爷双手合拾朝天上拜了拜，心说这一下总算是没事了，安稳了。

“老爷？”

他平生经历过无数的风波，打过无数的仗，碰到过无数的仇敌、敌手，还没有一小我将他逼迫至此。

小裴爷变脸的同时，陆时已撑着伞走进院子。

天子嘲笑一声，“以是你这么些年，把本身活成一个孤种，只为明天？”

他自言自语一声，走到脸盆前，用帕子净面净手，用净水漱了口，然后走到窗边，悄悄地站了一会，才吹灭烛火，躺到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四盘小菜，酒是米酒。

天子嘲笑连连。

两副碗筷摆好，下人掩门而出，陆时拉着陆大在小桌边坐下。

陆大再忍不住，眼泪籁籁下。

“主仆一场，没甚么东西可留给你的，我身后的东西都给你。”

说这二十六年每一个凌晨，每一个夜晚，他都想牵着她的手醒来，再牵着她的手睡去。

陆时伸手点点他，又转过身，看着铜镜里的本身。

“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水不得时，风波不平。

“老爷返来了，先用饭，还是先沐浴。”

天子嘲笑，“这有甚么辨别吗？”

“怕是已经到了家。”

陆时淡淡一笑：“唐家给我恩德，受人一恩，涌泉相报。”

陆时拍拍他的肩，点头笑道：“走！”

陆大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天子诘责：“当年你阿谁身份，很多人都劝朕罢了你，朕不但没有罢，还扶你一步一步上位，朕莫非就没有给你恩德？”

陆时这时才直起家：“非他，只为唐家。”

诺大的殿里，一片死寂。

裴笑一脸的不敢置信：“当真？”

小裴爷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受，从速从怀里取出银票，一咕噜脑儿都塞到小内侍手里。

但手上的血太多了，流都流不尽；刀下的冤魂太多，阎王殿里装都装不下。

天子只感觉浑身的骨节，连同四经八脉都模糊生痛。

他展开眼睛，看到一个女孩儿，女孩儿有一双清澈的眸子，像花瓣儿一样的红唇。

她冲他莞尔一笑，“陆大胆，跟不跟我走？”

“千真万确。”

八月初八。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只手和顺地抚上了他的额头。

“别人呢，这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