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困兽[第2页/共2页]
他做不了狗,只会做一头孤狼,仰天长啸,奋力厮杀,争一个鱼死网破。
想着夜里的阿谁梦,我爬起来,提笔写下这几页纸。
当时,先生还在,见溪整天捣鼓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小师妹和山石整天眉来眼去,我整天围着林壁长,林壁短。
“你们,随我进房来吧。”
现在,他的双眸中有灼灼烈火,亮得吓人,我和韩明都悄悄松了口气。
做一个平常的读书人,娶一个浅显人家的女子,生一堆浅显的孩子;
更何况,他都做了几十年太子,早一天,晚一天又有甚么辨别?
元封三十一年;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多说无益,是该他做定夺的时候了。
那些与他对峙的,反面的,他都会一一撤除,可谩骂生父这类事情,他不做,也不屑做。
入夜,我和韩明在张元兵的保护下,从西角门进了太子府。
如果光阴逗留在九年前该多好?
七月,盛暑当头。
我们俩穿太长廊,直奔书房,刚到院门口,就见容与一身单衣,赤着脚,散着发,单身立在院中。
现在的局势是太子被围在太子府,出不来;
外里,得联络宫里熟谙的寺人,看看有没有体例通过他们的嘴,把太子的委曲说给天子听。
我豁出去了:“所谓天道,是谁强,谁便是天道。”
内里,必须想体例见太子一面。
菩萨啊,请保佑容与度过这一关,若他能安然无事,便是要我后半辈子青灯古佛,我也情愿。
他微微一愣。
别说赤足披发,便是衣服上多了几道褶痕,他们都能写出洋洋洒洒几百字的奏章来。
“父慈子孝不是天道,兄友弟恭不是天道,战战兢兢,谨慎翼翼也不是天道。”
我没有多想,立即前去韩明府上,一探究竟。
太子府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容与没有说话,而是在天井中交来回回的踱步。
不见任何人就意味太子的舅家,孝贤皇后的娘家这步棋,成了废棋。
好久,容与幽幽叹出口气,哈腰一手托起一个。
我走在最后,回身回看了一眼。
恍若隔世。
成者王,败者寇。
我大喊一声:“凡是陛下他信你一分,他都会派人来查明此事,现在宫门紧闭,不进不出,他就是不信你啊。”
特别是春闱一案后,常常阴晴不定,前一刻还如沐东风,后一刻,就大发雷霆。
他不上朝,替太子讨情、喊冤的奏章便传不上去。
“这些年,我一步一步运营,一步一步谦让,一步一步谨慎,睡觉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到头来还是被人算计去了。”
一夜无眠。
“是天道如此吗?”
我心中大痛,喉咙口一片酸涩。
而太子的一众跟随者,多数是杀的杀,贬的贬,放逐的放逐。
……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此次的事和九年前冲先生去的那回,出自同一小我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