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蛇蝎毒妇(三)[第1页/共2页]
闻听此话,世人立时含悲忍泪,无数惊奇的目光望向五姨太慧巧。
五姨太坐在一旁暗自垂泪,望着丫环蹲在一角揭起黄铜炭火盆的盖子,一点点地添着银霜炭,火苗红红的若隐若现,不过压在新炭下,随时就要烈焰跳出。盖子笼上,小丫环们起家,五姨太俄然想起甚么,正声道:“姐妹们为六姨太心伤落泪是应当的,只是,怕是面前我们爷就要大难临头了。”
冰封的湖面上厚厚的残雪随了北风飞舞,一层层如海潮卷来。
倒是大太太出身王谢世家,见惯宦海风云,慨叹一声拥戴道:“防患于已然,慧巧公然见地是远的。我刚才还在深思,黄毛匪未剿尽,现在京津两地和广州的乱党竟然在兴州暴动。老爷身为朝廷封疆大吏,守土有责,出了这类屠城的惨事,责无旁贷。”
是了,五姨太她在宫里是太后老佛爷身边的人,如果六姨太兄妹是新皇摆在周府挂角的棋子,那么五姨太就是太背工中的一枚棋子了。我反是内心模糊为致深慨叹,位高权重又如何,枕边床上都身不由己。
我不由偷眼打量慧巧,恰听大太太正一脸陪笑开口恳求她说:“慧巧你在老佛爷身边多载,是老佛爷身边亲信之人,你也是颇能活络说话,不如你设法替老爷在老佛爷面前周旋一二,也免得皇上听了肖小恶人先告状的教唆在先,发兵问罪前来的要好。”
我凭栏远眺残冬的枯柳烟树,心中惨痛。统统的繁华不过烟云过眼,不知来年开春,是否统统的花树还能再展颜翠绿灿艳如昔?
“想不到六姐姐如此贞烈,便是死,也死的如此轰轰烈烈的。”我不无感慨,又惹得世人一片唏嘘声不竭。
五姨太点头慨叹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其二。且不是玉珑是金侍郎的爱妹,手足情深,就说金侍郎从昔日升迁,至现在被例外擢升至高位,步步皆因了我们爷的原因。现在六姨太一死,殃及池鱼,他岂可如此罢了?新皇看中他,撤除他办事得利,为人活络,投君所好,更有他是我们爷周总督身边的近戚。我们爷阔别京畿……”
而后的话我偶然去听,沉沉吸一口气,推说头疼回房去。
清风朗月水榭内,女眷们齐聚一堂,暗自为六姨太的惨死堕泪心伤。
听此言,清楚金侍郎是皇上摆在致深身边挂角等待的一枚棋子,现在莫名其妙的被踢出了棋局,莫说这棋子不甘心,就是下棋的人也一定甘心呢。
我的心更是一凛,记起了在致深书房外听到的大将们的那番争议。一个模糊的动机在心下一浮,又迅忽散去。可我依约记得他们说到,兴州的守兵守兵,是因前些光阴金侍郎去樊州观察,致深伴随钦差护送前行时才调离重兵自兴州去戍守樊城,因年节期近,大雪封路,尚未换防掉回兴州,才形成两门兵力空虚,成了空城计,给了乱党可乘之机。
一环环一扣叩,连起来看竟是莫名蹊跷的一盘棋局。兴州连夜调兵戍守樊州一事,也是军机不得外泄的。若能安排的如此莫不真如那些将领们猜测的,是有内鬼捣蛋?
二姨太听得似懂非懂,还辩论道:“六mm的死,是她本身寻的,我们老爷又没有逼她!”
“是玉珑自寻短见,干老爷何事?”二姨太回嘴道。
她侃侃而谈,道破此中玄机,我的心如被北风吹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心中一阵感念,泪水再次涌下。唏嘘声哭叫声连做一片泪海,哽咽声在北风中更显悲惨。
五姨太怏怏的神采,勉为其莫非:“我也只得去尝尝看,怕一定尽如人意。天意自古高难测。现在新皇主政,撤去了垂帘,老佛爷纵能说话,那分量也比不得畴前了。”眉头一蹙,更显神采沉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