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裂帛(二)[第2页/共2页]
“甚么话?老爷是怪漪澜劝止九姨太糟蹋那些绫罗绸缎吗?”我反问,声音清冷若裂冰。
而他则悠然地将身子向后靠坐在圈椅上,也不让我坐,手中把玩那串十八子伽南念珠,含糊不明的目光打量我,似在寻味,垂垂暴露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心中的郁结之气宣泄而出,鼻息间的娇喘也变得短促。怕是现在,他眼里撤除了鸳鸯帐,再没有甚么城外的饥民百姓了。一阵喧闹,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笑意垂垂消逝,眸光中尽是不解。
他的声音不大,倒是严肃冷刹,震慑得人不觉周身一个寒噤。只我的肝火也被激起,他竟然如此刚愎自用,不听人言。我心存不甘,他如此的脾气,怕终是连对话说理都是不得的。只在那刹时,我也没了先时的安静徐和,冷冷道:“大人就如此置公众水火中不顾吗?一将功成万骨枯,血肉之躯染红朝服,大人何故心安?”
他手中的檀卷啪的一声掷在我面前,忿然作色,斥一声:“下去!”
他说得云淡风轻,是我要置他的宠妾于死地?我更是气恼,冷哂道:“世上寻乐儿的体例千万种,如何爷就单单的选了这暴殄天物奢糜的体例?朱门酒肉,路有冻死骨。大帅不命令开樊州城救哀鸿于水火也就罢了,还放纵宠妾裂帛取乐,怕是这些绸缎能换做多少米粮?更能挽救多少条性命呢!”
我来到致深的书房,眉梢愁云不散。我便悄悄地立在他桌案前,冷冷地望着他,尽是冷酷不屑。
“不安家国,何故同仇敌忾以御外辱?”他忿声同我辩论,这倒也好,总算他肯开口表白态度。
窗扇罅隙内透出的日光班驳的洒在我脸颊上,我不语,只待他开口。
斯须,他微微挑眼瞟我一眼,打量我目光很有些惊奇,轻笑时唇角微挑,又不置可否的垂眸道:“朝廷大事,非是你一妇人所能测知,下去吧。”他仿佛不肯同我计算辩论甚么,草草打发了我。
好久,他才说:“怕是一起车马劳累,火气逆行,你该去静养些光阴,服药降降火老是应当的。”他不去看我,开端提笔兀自的勾勾圈圈,忙着本身的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