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妾斗(二)[第2页/共3页]
出了水月轩,窗外已是乌云扫荡在空中,大雨欲来,一如这府里的变故,波诡云谲。
她不顾婆子们劝止提了灯笼般摇摆的裙摆向我而来,伸手来拉我说:“走吧,去我房里坐坐。九哥说,小嫂嫂的油画画得好,也让美人看看。”
头上的雨倏然停了,水滴顺着湿透的发梢一滴滴滴下。我转头看看,却不认得。
我不由哑然,菱儿已死,若让世人觉得我是晓得死无对证用心挑衅,这又该如何说?公然,婆子上前回道:“启禀五奶奶,这菱儿昨夜出错落井,死了!”
“哎?你如何一小我坐在雨里呀?”廊子下清越的声音,我都未曾留意,她是在同我发言。
我不平,忙要辩论,五姨太已蹙了眉头叮咛:“来人,去将那丫头菱儿带来一问就是。”
不知在美人蜜斯房里坐了多久,便是衣衫都换做了美人的一条西洋裙。冰绡来接我回房时,我已是喷嚏不止。衰弱的身子娉婷行在廊下,举头却发明廊子绝顶立着的他,是九爷怀铄。他立在回廊最远处,薄弱的身子上一袭白衫,远远地对我展露笑容。
屈辱的泪被我生生咽回喉头,没有顺着脸庞滑落。那泪水灼烫得喉咙干裂,扯开普通的把柄。
一番话出口,无尽的委曲都在心中翻滚。我神情楚楚,一层薄薄的水雾蒙了双眸,不错目地凝睇他。他,兴樊总督周怀铭,当朝一品,断案无数,此案对他,该不是难事。
一句话仿佛冷水兜头泼下,我愣在本地。五姨太悄悄碰了碰我,一个激灵,我这才复苏过来。致深,我委身相许的男人,他竟然如此!我腹中惨死的,莫非不是他的孩子吗?我噙了屈辱愤然的泪望着,眸光中尽是委曲不甘。
那刻骨铭心的丧子之痛,加上他冷酷的丢弃,仿佛生锈的钝刀,一刀刀地扯开我心中尚未愈合的伤。如果我所言句句失实,又为何无人肯信?莫不是我同四姨太晴柔一样,我也成了疯子?顷刻间,我懂了,为何大家都说四姨太是疯子。哀思伤神,神态不清,需求静养,她们看似体贴实则淡然的话语响在耳边。如何这周府内的女人,一个个都要被活生生逼做了疯子?
高高上座的他面色沉凝,一无所动,沉吟半晌,目光在我脸上转了几转,安静道:“想是八姨太体虚气乏,思路不清了。下去安息吧!”
其他姐妹接踵道:“mm新近落胎,过分悲伤,还是归去多做疗养才是!”
我却游移不动,呆立在本地。她却一把拉过我的手,“走吧!莫非定要淋成落汤鸡才都雅嘛!”
我的脸儿垂垂沉下去,脸颊也消逝了温意,周身的气愤积储成山洪般的肝火直待决堤而出,点漆般敞亮的眸子转去凝睇致深,毫无怯意道:“老爷,漪澜的话句句失实,求老爷查出害死我们孩子的真凶来!”话至此,我周身发颤,统统的话语都成了泪水滚下,凄哀道,“若菱儿公然呆傻,就更能显出幕后之人的狠心。不管如何,她往我药罐子里下药是隋嬷嬷亲眼得见的,此事绝无半点子虚,六合可鉴。老爷试想想,若她公然是个傻丫头,如何会晓得将药下的那样精准,又是那里来的那大量的当归?”
反是五姨太抢着插话欣喜一句:“该不是mm心细多虑了,还是不要忧思伤神,归去安息吧。”
她瞟我一眼结结巴巴地补了一句:“八奶奶已叮咛多打发些银子厚葬了。因见五奶奶一早儿忙和六奶奶生辰喜庆,又是个粗使的丫环,就没得空禀告奶奶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