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结盟（二）[第1页/共2页]

“天生丽质难自弃，养在深闺人未识，怕也只落得如此了局吧？花开固然美，无人赏识，任其枯萎，才是花儿的最大不幸。”她感喟一句，满眼落寞。再打量目光滞在枯花上的我时，她慨叹一声无法道：“若我是mm，就多把那平素的心机放多些在老爷身上，将老爷的百般恩宠集于一身，如许一来，投鼠忌器，且不说六姨太，就是府里的世人也不敢对mm轻举妄动不是？”

我叮咛冰绡接了，连连伸谢，又叮咛冰绡将我新调制的凤仙花夹珍珠粉的蔻丹送一盒给五姨太去做回礼。凌霄见冰绡走远，俄然奥秘地低声说：“我们五奶奶让八奶奶今儿早晨候着老爷来，她都安排妥当了。”

慧巧说：“我对菊花也便如此了，你遴选几盆精美的，送去八奶奶房里吧。我屋里里谢了的花儿，等会子让凌霄打发人送出去就是了。”

傍晚，天上飘雨，铅色的天空尽是压抑。只是氛围沉闷，似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雨。

婆子客气的话语含笑说：“是花匠们奉了五奶奶的命，前来改换五奶奶院里房里的这些应景的菊花。园子里的都换过了，遴选了几盆宝贵的墨菊、蟹爪青、绣球含珠、醉杨妃……请五奶奶选几盆改换了。”

只是明白日里轩户紧闭，多少有些不当。

“等等我，等等我。”稚嫩的孩儿童的声音，是宝儿。我一惊，莫不是三姨太在此？我哭得双眼红肿，更怕见她，便闪身遁藏。

“宝儿少爷，快来寻我呀。”丫环的声音，银铃般的一阵笑声传来。

妆成，我守着窗，待着他的到来，心似双蛛网，中有千千结。只是天气沉幕，雨意阑珊，却仍不见致深的身影。

我又候了一阵，目睹那小菜已经发凉，忍不住叮咛冰绡去前院看个究竟。

高傲、矜持是女人尝以自怜自恋的。只是，我现在不得再如此率性下去，更不能一副孤芳自赏的模样对他不睬不睬。在这周府内，若没有周怀铭的宠嬖庇护，我怕便是连本身都无从保全，更何况我的孩儿？

泪水不觉落下，我面上冰冷冷一阵凉意，俄然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措手不及，落在脸颊上和了泪水。

见了我，她屈膝一礼，将手中一个宝蓝色绣了鸳鸯的织锦盒子呈上说：“我们五奶奶才得的蜜合蜡胭脂，涂在脸上淡淡一层如蜡般的细致津润的。五奶奶叮咛给八奶奶拿一盒子来尝尝鲜。”

我内心一动，她又说：“老爷这两日回了府衙，公事繁忙，头疼身乏，八奶奶细心顾问了。若能焚一炉子冰片香解乏，就更好了。”

一句话如利刃般狠狠扎去我心中，那种疼痛无从摆脱，令我挣扎不出。是呀，我竟然如此无能，竟然有力去保全我那幼小的生命，眼睁睁看着那团血肉一夜间挣扎消逝。泪水纵横满面，痛心疾首惨噎难言。

坐在打扮台前，我细心地打扮。眉心点了几瓣盛唐时的梅花点额妆，唇上抿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色，女为悦己者容，如果女人不能悦己，又何能悦人呢？梅花点翠金钿斜簪鬓角，我平素极少如此盛装，本日这么一打扮，反显出几分华贵之气，又是一番模样。

门外俄然传来婆子的声音：“五奶奶可在房里？”

我恍然大悟，如果我夺下老爷对六姨太玉珑的宠嬖，那么，这便是更好的复仇。

慧巧一惊忙掩泪定定神应一声：“可有事？”

我在廊子下，望着风吹得乱摆的芭蕉叶发楞，凌霄却打着一把蜜色油纸伞提着裙襟跑来。

那婆子应了一声下去，慧巧才打量我自嘲地一笑起家说：“看我，都健忘这事儿了。你是个嗜花惜花的，这花伴了你才不算明珠暗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