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惊疯（一）[第1页/共2页]

内里脚步声传来，二姨太推我入内叮咛道：“你去装病，只说是来月例疼得打滚不得起床，我自会去前面对付。”

大太太公然得了失心疯。我们赶到时，致深早已在这里，目睹着丫环婆子们拉扯住大太太按在黄花梨圈椅上灌安神汤，听着大太太歇斯底里的笑着骂着唱着，那唱得都是些吴侬软语般的评弹调儿普通，起先我并未听清她唱些甚么，只听她在破口痛骂着：“狐狸精！都是狐狸精！一个个的狐媚子就想造反？”

“大太太得了失心疯了，拿把刀子追了四周杀人，”

我也平静了几用心神，问她：“大太太晓得些甚么？”

“打腿的！奔丧去呢！”万嬷嬷厉声呵叱堵住她们来路，我定睛看，见是大太太房里的几名小丫环。为首一名叫喜奴的噗通跪地，结结巴巴地回禀：“万嬷嬷快去看看吧，大太太，大太太她……”

她便是对劲的一笑道：“这宗买卖，mm原是不亏本的。”

二姨太脸颊上泛出诡诡的笑，对劲隧道:“mm可急得甚么？姐姐自有主张的。只要mm肯承诺我那件事儿。”

小厮们战战兢兢地靠近大太太，她却发疯似的同小厮们拉扯痛骂起来：“滚！不准碰我！你个浪蹄子，浪蹄子！”她手指了一名丫环目光板滞道：“你，不要脸，骚蹄子！你觉得顶了我的名字同老爷圆房，你就是太太了。呸！你个贱人，若不是我的身子给过了别人，就轮到你去占了老爷的身子？”说罢狠命同世人撕扯，然后哈哈大笑了持续唱着：“鸳鸯帐里脱衣裳，情哥哥亲上妹的……”

她草草几句就闪去八扇屏后绕后门而去，前面窗外已传来了万嬷嬷的说话声：“八奶奶可在房里，太太叮咛传八奶奶前面去问话呢。”

“大太太如何了？”万嬷嬷催促问，似觉出些不祥。

“姐姐要漪澜承诺甚么事？”我情急当中不由脱口问道。话出口，不由有几分悔怨，也是我一时操之过急，如此反显得我心虚了。只是不知她手里到底拿了我甚么把柄？何况二姨太是个唯利是图的，被我拉拢来一向在大太太身边做内应。

“她还割去了二驴子的一只耳朵。”

万嬷嬷惊得丢下世人拔腿就跑，丫环婆子们随后追行，如一群呼啦一下子别枝飞走的乌鸦，只丢下我和咏芰及几名丫环惊诧在夹道。夹道内阴风习习，我拉住咏芰的手，她拍拍我的手说：“走，我们去看看。”

她的神采颇是平静，胸有成竹般应道：“说来也不难，将宝儿留给我便是。”

二姨太忙点头道：“是，是这个凌霄，配了那不成器的二驴子的。”

丫环们七嘴八舌地争相诉说着，听得世人目瞪口呆。多么荒诞的事，二太太方从我这里走，大太太便失心疯了？寒意从脚下升起，莫非，二太太的胸有成竹，便是如此吗？

然后拖长调子有板有眼地唱着：“我本是那九天仙女，降妖魔的人！”这几句还是皮黄的调调，转儿就是那绵绵轻柔的调子，我立耳听了半晌，骇怪中才听清她唱得竟然是淫词浪语，身边的小厮们都在一旁低头掩口暗笑着。

“凌霄？”我一惊，脱口而出。

待万嬷嬷率人去了，躲在暗处的咏芰才闪出来。竖起两根手指道：“我便见她有鬼，常日里是笑面鬼，真碰到事儿才是咬断人脖颈的厉鬼。澜儿你莫要与虎谋皮才是。”

我心下一沉，定是五姨太临落水前设想反咬我一口，如果她故意为之，我却毫无防备的被狠狠咬下这一口。这该如何是好？

我悄悄地打量她，冷酷安静道：“我天然记得姐姐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