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收徒弟[第1页/共3页]

商益当即红了眼圈，跪在地上：“家母不能容，此次是铁了心要把我卖了的，即便不卖到长春院，也要交给人牙子，我听过仆人讲书，晓得仆人是个可敬的，一身正气，心肠又好，不至于无端毒打虐待，便想着，既然一样是做主子，莫若在仆人名下，便可好过些，也能沾沾仆人身上的气质，学些古今见地，总比旁处能好些。”

上面大抵写着：立卖身文约仆人商益，今因继母不容，缺衣少食，难以度日，志愿将身卖到高以宁（穆云翼）名下为仆，其父得银三两以作身价，自主约以后，永系高以宁（穆云翼）之仆，听仆人呼喊利用，不得方命。今恐无凭，立此身约为照。

商益欢天喜地，跑去端了杯茶来，跪在地上，双手捧到穆云翼面前：“师父请喝茶。”

商益一愣，随即微微点头：“母亲不消丫环，说是让我尽孝的。仆人放心，我今后必定像恭敬母亲一样恭敬你的。”

男人摆布看了看，有点难堪，踌躇了半晌，终究一咬牙，把话说出来了：“我姓商，名满仓，这益儿是我的大儿子，他娘前年去了，我又娶了一房媳妇，只是……唉，他那后娘容不下他，自从又怀上了一胎以后，就每天跟我闹，我这也是没体例，她阿谁身子，也是打不得、骂不得的，明天她说益儿用心推她，跌在地上，差点小产，把娘家人都找来了，说是要把益儿送到衙门里去，定成暗害后母的罪名，我各式苦求，她才有点通融，让我把益儿带出来，卖到长春院去，我这也是没体例啊！”

立约结束，岳捕头就走了，那商姓老者也是很鄙夷商满仓，一甩袖子，也走了。

穆云翼接过左券：“先这么着吧，我虽说挣几个钱，但家里另有两个兄弟，眼看着过年，花消大着呢，现在又多了一口人用饭，更得俭省着些，办红契还要交税银，也费事，反正这个也是有效的，等过完年，再去办也无不成。”

他带着商益回到大堂，问商益：“你方才为何主动要到我名下为奴？”

两边连同中间人一起按了指模，岳捕头问：“可要到官府做名了红契？”作为本县捕头，他明天来只是做个见证的，真正要把商益更变户籍，还要到县里备案，那也不是他能管的。

穆云翼必然要他把“继母不容”这四个字写出来，商满仓是个没主意的，也就应了。

穆云翼喜道：“干我们这一行，必须是要识字的，你已经开蒙，是最好不过了，省的我还得重新教你，年前这几天，先把三百千捡起来，复习稳固一下，过完年再读唐诗宋词，全要熟读背诵方好。”

安小北他们也都围拢过来，传闻要把少年卖到长春院去，也都动容。

商满仓一步一感喟，两步一转头，终究走出茶馆，穆云翼立即让安小北关门上闩。

商益说：“本来娘亲在的时候，也上过私塾的。”

商益还惴惴地不敢坐：“等您吃完了，我再吃点剩下的变好。”

那么一个大男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看那模样是真悲伤，哭得泣不成声：“长春院那是甚么处所啊，我如何能把儿子往火坑里推！求求小先生，就收下他吧，让他给你端茶倒水，当牛做马，只求你赏他一口饭吃！”

等用饭的时候，他也不肯上座，给穆云翼盛了饭，然后就谨慎地站在他身后。

商满仓哭哭啼啼地站起来：“小先生你且等着，我这就请人去！”

穆云翼把商益领到后院，打了热水让他洗漱洁净，商益非常有些畏敬，伸手来抢水瓢：“仆人，我本身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