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秋风清1[第1页/共2页]

七娘一面说，一面在她案头遴选。

“小娘子好灵的鼻子，恰是畴前许娘子从徽州带来的。前阵子想起，怕受了潮，这才拿出来使。”

七娘经常外出，一来是郓王多有相邀；二来，一定没有用心避许道萍的原因。

她不知为何要问这个，或许是替他问一句，或许，只是因着无话可说。

七娘扶她靠上攒金枝软枕，满面忧心，又道：

“小娘子看谁来了？”

七娘看了看那一方墨，忽黯下神采，只轻叹了口气。

“好新奇的集子。”七娘举着《灵犀集》道，“是那边得的？”

待饮罢，许道萍方道：

“阿珠，”七娘唤道，“许姐姐的身子，但是好些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道：

庭前芙蓉零散几枝，早已被昨夜那场大雨打落。地上湿漉漉的，悄悄踩去，落花片儿便粘上鞋底，还留有雨后的残香。

她有些孔殷地跺着脚，一面低声道：

“好可贵啊，七mm本日有空过来。”

“我记取，畴前小娘子是顶爱与许娘子一处的，如何做了回太门生，便不睬人家了？”

“是徽州的罥烟墨吧？”

七娘深吸一口气，如上疆场普通，直出院门来，很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度。

湘儿趋步往里去，一面笑着唤道：

许道萍笑了笑，七娘的心机，她也猜得一二。她对本身心存芥蒂，亦在道理当中。

“是七娘子来了，七娘子万福！我们小娘子不时念着你呢，快些出去！”

许道萍看了看七娘，亦不言语，只一口一口饮下她亲身喂的药。

“本是未曾病的。何如昨夜下雨，湿气上来，又有些经不得了。”

细细嗅来，又闻着幽微的药草香气。当真，邃密得很。

“不碍事，已惯了的。秋来不病上一回，反倒有些不风俗。”

七娘叹了口气，又转向湘儿厉色道：

许道萍横卧床头，缓缓抬起眸子。一时四目相对，竟似别离了多年。

可厥后的事，让她不知要如何面对许道萍。

“七mm自太学返来，便多爱出门。有几次我去寻你，还寻不得呢！”

“还是去吧！”七娘柔声道。

话音刚落，阿珠忙捂住了嘴。

许姐姐这小我，她也是喜好的。记得她初至谢府时，七娘直把她当作亲姐姐普通。

旁人……

许道萍蓦地一惊，一时语塞。

气候已入暮秋，前几日的秋高气爽，换做了秋风萧瑟。

七娘低头一笑。陈酿，你这个旁人，当真是无处不在啊！

而此处，却正一片苦楚冷落。秋风卷着叶子，在枝上摇摇欲坠。落下的，却都枯残成泥。

湘儿正奉药而来，见着七娘，忙上前相迎：

“想是好多了。听她房里的湘儿说，本年秋来，许娘子还未曾犯病，只是有些小喘小咳，倒也没甚么大碍。要搁在畴前，已是快断气的架式！”

去吧！也不是甚么了不得之事，总不能为了他，连姐妹也不做了。

阿珠点了点头。

七娘理了理飘飞的月白丝裙，乘着轻风，便往阁房而去。

阿珠侧头看了看她，笑道：

“昨日是你研墨？”

她院中的银杏落了一地，直叫民气疼。

许道萍握着七娘的手，含笑道：

七娘默不出声，只悄悄跟在她身后。

“小娘子，不如我们去瞧瞧许娘子吧？你这般问我，总不如见一见来得放心。”

她思考半晌，只道：

她强支着做起，冲着七娘微微一笑。

“如何回事？不是说秋来未曾犯病么？却又病得这般短长了？”

记得昨夜，风亦大的，卷起帘幕扑啦啦地飞，又拂着案头的纸笔，吹出一阵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