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孤馆深沉9[第1页/共2页]
小小的屋子当中,二人在案头端然对坐。当真用餐的模样,高雅又寂静,直像是个典礼。
适逢乱世,流落无依。幸有相互,真好!
掌柜见她返来,正欲上前问好。谁知她竟视而不见,兀自魂不守舍地行走。
那些本已发霉的影象,一时齐齐涌入七娘脑中,堵得她头晕脑胀,没法思虑。
可越是如此,她的心便越乱,便超出不去!
七娘强撑着定睛看去,那是一方朱红的精美食盒。她木楞地伸手接过,只见盒上一方红封条,其上写得“绮云斋”三字。
“是死当。一起之上,老是酿哥哥养我照顾我。我也总该为我们的南渡出些力啊!”
那一声,七娘只觉被人猛揭了伤疤。她惊得弹起,只粗喘着气望向门边。
七娘闻声一怔,缓了缓神采,方迎上去。她一面拉着陈酿进屋,一面替他掸了掸袍子上的残雨。
“我是你先生,养你自是该当。何况你一介小娘子,又要出甚么力来?”
七娘对付地笑了笑,打岔道:
派去的店小二亦跟着七娘返来。掌柜见她上楼,遂招了店小二来问:
陈酿看了看她,笑道:
店小二嘿嘿笑了两声,又朝七娘他们的房间努了努嘴,笑道:
“我亦给酿哥哥带了点心呢!”
进牌坊时,只见她手中提着一盏鲜笋鲈鱼羹,早已记不起是何时买的。她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直朝房中而去。
“我道他去那边呢!原是郝掌柜的当铺!天然了,小的是未曾跟出来的。出来时还好好的,谁知,出来便是这副模样了!还蹲在墙角哭了半日!”
七娘将头沉沉地埋入臂弯,身子颤抖的短长,直抽泣起来。
忽闻“嘎吱”一声,门蓦地开了。
“好!”
至于他方才说了甚么,七娘脑中嗡嗡,倒是不闻。
那滋味,是南边独占,汴京的徒弟决然做不出的。七娘吃过后非常喜好,常常吵嚷着要吃。故而,厥后又连续请过几次。
许姐姐……仿佛早已是宿世之人。七娘只道她同家人一起,被俘北上。是生是死,本还存留一丝希冀。
“你也少挖苦人家!想来,是没当出个好代价,人家悲伤难过!这祁小郎君,娘里娘气的,若说为此嚎啕大哭,我也没有不信的!”
“就你鬼精!”
掌柜叹一口气,只道:
七娘心下感慨,又捻起一块枣泥云片糕。正待食来,她忽而顿了顿,一时只将点心放回盒中。
“这小郎君也太吝啬扭捏了些!穷酸穷酸的,没得救了!”
陈酿心下生奇,揭开盖来,原是本身最喜食的鲜笋鲈鱼羹。
他又拉她在案头坐下,含笑道:
掌柜笑着摇点头,指着他道:
店小二蹙了蹙眉,只撇嘴道:
他又盖上盏盖,遂问:
当时七娘不在汴京,金人又未曾见过七娘。唯有如此,方可做一番保全。
七娘冲着陈酿笑了笑,放下点心,又将那盏鲜笋鲈鱼羹向前推了推。
他一身风尘仆仆,在门边抖了抖雨伞的水,才闭门出去。
陈酿拿她没体例,只好言道:
别的事,过了便过了,于事无补。
不过,七娘那里来的钱?
“也罢!当票拿来,明日我去赎回!你的傍身之物本就所剩无几,阿谁手炉,又跟了你很多年。”
“你个猴儿,猴精猴精的!本身只道就行了,人家给了钱便是爷,可莫要胡乱编排!”
“如何回事,这祁小郎君中邪了?”
那样的痛,微微小弱,来得悄无声气,无知无觉,却丝丝入扣,拂之不去。
此时的打动,方才的悲怆,只杂糅做一团,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