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乌夜啼1[第1页/共2页]

加上孙老爷孙夫人年龄已高，长途跋涉，怕是又要折腾出一身病来。

“芝儿！”周夫人有些烦躁，“你病胡涂了，说甚么胡话！坠瑛，快服侍大娘子吃药。”

雪是更加的大，天也更加的冷，人一懒怠，老是不爱走动的。

此番孙九郎遭贬，不待过年，便要赶着出汴京，往黄州任上去。黄州偏僻冷僻，哪比得汴京的歌舞升平。

周夫人最怕她如许的神情，绝望又阴霾。

“旧事不成追，你宽解养病也就是了。”

“母亲让我去吧！”谢芝哭得脂斜粉残，“哪怕见一面，也是好的……”

“夫人回吧！多少留些面子。”周嫂子就要出来。

“站着何为么？亲家夫人到此，还不迎出来。”

谢芝的病一向拖着，不见好，亦不见坏。周夫人不忍，初时还劝几句，光阴长了，也就不再劝了。

“是是是，”孙夫人点头拥戴，“承蒙府上漂亮，不与我们计算。”

畴前谢府给了他们多少好处，稍稍发财，也不知酬谢，反是到处作对，恩将仇报。

周夫人见着不忍，又去同朱夫人说了一回。朱夫人只道周夫民气软，又把回孙家的坏处与她一一道来，也就作罢了。

孙夫人见她暖和好性，像是抓住了拯救草，忙赔笑道：

“烦请你再通传一声。”孙夫人也不活力，倒是有些难为情，“二夫人怪我也是常情，畴前的事，是我老胡涂，现在想明白了，来迎芝大娘子归去。你看，可不尽是诚意么？”

谁知孙夫人竟哭闹起来，又说谢府不讲情面，又说任由仆妇欺主，一时候只围上些看热烈之人。周嫂子被她闹得进退两难，孙夫人算她哪门子的主？

周嫂子冷眼看着她，只道：

谢府内院已很多日没有孙九郎的动静，倒是近着年下，孙夫人竟来了。只见她带了大队人马，跟着顶极都雅的彩轿，又有主子抬了一箱上等丝绸，一箱金玉玩物。

朱夫人看了周夫人一眼，只道：

“大嫂，她现在也知错了，此事不如……”

二位夫人刚到，便叫小子门遣散了围观之人。

“夫人去吧，都是吃俸禄的人家，何必如许不面子？”

她只叹了口气：

周夫人说罢，又看了眼朱夫人。

周夫人先是一愣，又叹了口气，只与朱夫人一同回府去。

“母亲果然不成全我么？”谢芝只呆愣地凝睇着周夫人。

“弟妹胡涂！你忘了大娘子是如何返来的？”

这些事情，谢芝原不知的。只是她日日夜夜，口里梦里念的皆是孙九郎，一心想要回孙府去。那日孙夫人一来，本当是回定了，坠瑛便来同她道贺。

“大娘子已然依托着谢家，莫非嫁出去，便不是谢家的女儿了？夫人把我们看得也太势利了些。”

她只叫停在谢府跟前，一面，又一个丫头去唤门房：

周夫民气中也不好受，只同她道：

孙夫人被驳得哑口无言，只焦灼地站在那处。

三今后，孙家举家迁出，谢芝算着日子，只闹着要跟去。

“你孙家不义在先，现在有事求着我们了，便来府门前闹！我只同你说一次，再休想叫芝儿跟你回那虎狼穴去！”

孙夫人见是个别面的媳妇，遂本身上前去。只见她满面堆笑，却生得一面刻薄像，颧骨凸起，下巴尖小，一双老眼眯成缝。

一时屋中人皆秉着呼吸，周夫人惊了一瞬。只见谢芝红着眼，不知是气愤还是哀痛，周夫人再不忍见她，遂兀自去了。

“二夫人说了，请夫人回，大寒天的，别冻坏了身子。”

孙夫人在此处吃了闭门羹，已然不知所措。她本是长辈，放下身材来同媳妇赔不是，还要亲身接她归去，便是畴前再不好，本日也当尽了。谁知谢府强势，端端的架子，竟连谢芝的面也不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