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寻梅4[第1页/共2页]
赵明诚见着也有些心疼,却不得不问最后一句话。
“我兄弟二人自汴京避祸而来,客居此处。因慕大人文采,特来采访。”
话及此处,倒是再避不得了。
昨日,陈酿与众学子不过远远一观,见个大抵气韵也就是了,哪能晓得如此纤细之处?
听得此言,赵明诚忍不住多看了陈酿几眼。这位小郎君,昨日论学之上一语不发,不想倒是于书画极有成就的。
“贤侄刻苦了!”
“自来,点红梅多以朱砂为彩,而这幅《江山独秀图》则不然。当年,谢大报酬隐‘四海’之意,特地让人寻了南海珊瑚,东海之珠。将其研磨成粉,以做画图之用,工序繁复自是不提。”
“大人好记性。门生姓陈,昨日听罢大人讲学,心下倾慕,特带了弟弟来就教一二。”
他遂道:
而那位小些的弟弟,却更得世家贵气。他举手投足间,又染了分书香家的文气。当日在当铺,灯火暗淡,又隔着帘幕,赵明诚自未曾看细心。可眼下瞧来,若说是谢诜先人,他定然不疑的。
他又转向陈酿,接着道:
他遂握上七娘的小手,只傲然道:
闻听要取父亲的画,七娘的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她一把抓上陈酿的衣袂,又轻又急地吐着气,一番情感只道难以平复。
赵明诚亦核阅着座中二人,心中亦有防备。也不知,此二人与谢府究竟是个甚么干系?
赵明诚见对方亦似有所防备,心下倒安然起来。真是行骗之人,恨不得直贴上来,岂会如此谨慎?
赵明诚看在眼里,更必定了本身的猜想。这个大的不敢说,而这个小的,必是谢府极靠近的先人。
恰好眼下,父亲不在身边,她才恍然明白。父亲便似护着她的高塔,多少年来,替她隔断着世道艰巨,民气险恶!
“这图上几朵红梅,恰是珊瑚与珍珠点得,断非诛杀俗物可比。更可贵的,红梅傲艳娇小,并非谢大人所作,而是出自他家小女之手。”
赵明诚点了点头,接着道:
谢诜见她敬爱至极,是打心尖里喜好这个孩子,便是宠溺过分,也容不得旁人置喙。
七娘见他言语和蔼,分歧俗流,又因是父亲故交,蓦地添了几分好感。
只见他大手一挥,笑道:
这幅画于七娘而言,本就别成心义。其上红梅恰是她亲手所点,当时,她还是倚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小娘子呢!
“汴京,倒有我很多故交,此中谢诜为最,也不知你们是否听过?”
“小门小户,不敷挂齿。比不得赵大人,世宦大儒,门楣高悬。门生心下佩服得很。”
“父亲好不轻易成得好画,如果点坏了,岂不是七娘的罪恶?到当时,父亲便不疼七娘了!”
“狮峰龙井,入口清润,畴前家父多喜食之。”
他的神情变得更驯良些,又将取画的孺子催了一回。
一时获得画来,赵明诚却并不忙着展开。七娘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幅画,仿佛见着画,便能见着父亲。
“这位小郎君昨日也看过,你二人可知,因何而妙?”
“赵大人,另有何疑虑么?”
一朝崩塌,倒是致命般的痛。
他蹙着眉,方向赵明诚道:
七娘未曾见过赵明诚,只偷偷打量着。畴前,他的来信,七娘多也看过。遣词造句、笔锋字体,与眼下的性子倒像得很!
她遂笑道:
“这位小弟弟,此茶如何?可还合口?”
赵明诚又看了看七娘,观其年纪,应是与谢家五郎君相仿。只是,谢诜信中常言五郎调皮,眼下七娘这文弱模样,却又不大像。
七娘还是直直望着画卷。听赵明诚问,她只缓缓行上前去,说话自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