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归去来1[第1页/共2页]

陈酿转头看她，月光下眉眼如画，他只道：

七娘摇点头。

因着七娘的伤势，陈酿一行并未随雄师而归。快至临安时，已近春季了。

七娘沉默。

“蓼蓼，且等一等。”

陈酿话音未落，掌柜的已然递上藕粉桂花糕。

陈酿点头道了句“多谢”，跨入一家点心铺子。

“一份……”

掌柜的如平常普通热忱，见着陈酿实在一愣：

“酿哥哥，”七娘忽道，声音很轻，“多谢你。蓼蓼晓得，高楼的《琵琶记》、铺子的藕粉桂花糕，另有三郎，俱是酿哥哥的安排吧。酿哥哥故意了。”

城门缓缓翻开，自有侍卫与宫人开道，二人同乘步撵，四周围满了临安百姓。

他笑道：

“停一停。”步撵之上传来陈酿的声音。

若不是那一箭，二人本不该如此的。但她心中，偏是过不去。单独一人时，想着便难受，更莫提与他相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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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着半枯的莲塘，在三角亭并肩而坐。看看月，又看看水，好久未曾言语。

当日她说了那句话，想来也是顶伤人的吧！

七娘点了一下头，二人执手朝城门行去。

“买了十年，这回总算能让夫人吃上。”

七娘点点头，只见陈酿已递上一块。她就着他的手重咬一口，顾不得礼节，也顾不得万众谛视，顷刻眼泪簌簌而落。

七娘一愣，这才转头。

陈酿握了握她的手：

“真不管？”

陈酿轻掀官袍，不急不缓地下了步撵，超出人群而去。丰神俊朗，谦谦君子，本来拥堵的百姓，竟不自主地让出一条道。

“那便是谢文姬么？真都雅啊！”

夜里窗间起了霜，秋风瑟瑟，凉飕飕的。七娘睡得昏昏沉沉，模糊感到陈酿的鼻息，似有似无，不大逼真。

“这是何为？四下都看着呢！也不怕丢人。”

“以是，你的心呢？”陈酿道，他半带气声，夜色中迷蒙又撩人。

是三郎！

藕粉桂花糕，难为他还记得。

“趁热吃。”陈酿已然坐回身边，“只别吃太多，这东西甜，还得顾及着你的伤。”

四下猎奇，皆转眼看着他。七娘亦不解，好好的，却又停下何为？

入城当如何，见着册封官又当如何。俱是七娘幼时学的端方，早已融在骨子里，并不感觉费事，反而有几分亲热。

一起之上，偶有红叶片片，秋风拂过便也不那么萧瑟。

“不但人都雅，文章更都雅。前日临安城中已传遍了！”

“哟！这还是头一回见陈大人穿官袍呢！好神情！”

王绍玉自上了这条街，目光便一刻不离七娘。这会子强压着冲动，一本端庄地宣读赐号的圣旨。

忽听一声大喊，百姓们这才转移了视野。

七娘看着他，当年汴京街头惹是生非的小郎君，现在已是朝廷命官！

前日，宫中差人送来衣冠，鎏金点翠，盈盈光辉。这是属于谢文姬的衣冠。

“蓼蓼，回家吧。”

“我才不管甚么册封官，还是这个好吃。”

陈酿正要掏银子，掌柜却忙推让：

“入城前，你说的那些话但是当真？”

七娘指尖打着节拍，统统都太美太好。

“册封官到！”

七娘在宫人的搀扶下行出，着命妇服制。因着文姬的封号，比划一第的命妇衣冠更富丽些。

陈酿却噗嗤一声笑了，抬手替她拭泪。

七娘余光看向陈酿，心头蓦地发酸。

七娘一瞬瞪大了眼，若非陈酿抓着，直要奔出去。

故交们，本来都还安好。

“你先看看是谁。”陈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