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山花子10(加更)[第1页/共2页]
她又向厨房唤道:
“你还小,哪懂这个?在师婆婆的故乡,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人,要平生一世只待她好!”
朱婆婆一愣,方道:
“这般笨拙,如何堪为一国之君?不过,他知错能改,老是善莫大焉。可师婆婆为何如此说孙夫子?但是因着他的固执,师婆婆才不回汴京的?”
朱婆婆摸摸她的头,只道:
“骂的好!”
她遂道:
如许的菜,能至心觉着好吃,大略也是因着做菜之人。畴前那姓孙的老货,不也为她做过么?
朱婆婆将七娘搂在怀中,便如自家孩子普通,只问道:
“听闻,畴前在太学,骂孙夫子‘老固执’的,便是你?”
她夹了口菜放在嘴里,确是熟了,只这味道,总有些一言难尽。朱婆婆微蹙眉头,毫不粉饰这菜的难吃。
朱婆婆方举起竹筷,只笑道:
“初时也来,只是我长日闭门不见,光阴久了,他也就不敢再来。只得托酿儿他们,常往庄上看看。这些孩子一片热诚之心,我倒是愿定见一见的。”
朱婆婆又朝屋中看了一眼,笑道:
三人一时皆笑起来,不过几碟山野粗食,此时竟得了如此高雅的名,到底有些好笑。
朱婆婆接着道:
七娘愣愣的望着朱婆婆,她的话,七娘听不大懂。
朱婆婆倒是吃在嘴里,瞧在眼里的。
闻着陈酿的应对之声自厨房传来,朱婆婆转而一笑,向七娘低声道:
那只芦花鸡又踱步过来,虎视眈眈地看了七娘一眼。七娘是被它吓怕了,只朝后缩了缩。那只芦花鸡又将头别向一边,傲岸地去了。
这个七娘晓得,是《庄子》中的句子,畴前酿哥哥带她读过。
七娘一惊,猛地抬眼看向朱婆婆。
只是这几个菜,陈酿本身吃来也明白,只勉强充饥也就是了。至于色香味,确是一样也占不上的。
贰心下奇特,七娘吃惯了玉粒金莼、山珍海味,怎的偏对如许的吃食喜爱有加?
七娘一脸不解:
一时陈酿乘饭而归,七娘亦大快朵颐起来。陈酿做的菜,虽非甘旨,可七娘却吃得津津有味。
陈酿遂指着醩羊肉做的汤羹,道:
思及此处,朱婆婆低头笑了笑,用起饭来,仿佛也更香了。
她忽思及门外山泉,方道:
“蓼蓼可要用饭?”
朱婆婆又笑了笑,方道:
只是这般各种,皆不及庄上一丝冷风来得清爽天然。
“冲你这几个菜名,我也免不得一试了!”
“罢了罢了!”她虽道难吃,却还是举起碗,“与老身乘碗饭吧!”
“我就说,酿哥哥做的菜,是最好吃的!”
谁知,朱婆婆也不听她说,只笑道:
“酿儿,过会子忙完,替我陪一陪蓼蓼。”
“没甚么!不过是师婆婆故乡的一句鄙谚。”
“哼!”朱婆婆似翻开了话匣子,“也叫他晓得晓得,甚么叫做天子的新衣!”
未几时,小小案几之上,早已杯盘狼籍。陈酿自清算着碗筷,罢了又往厨房洗碗去。
朱婆婆叹道:
庄上的天暗得快些,中午一过,太阳便筹办着垂垂落山。故而,虽是三伏的天,可庄子上倒是比汴京风凉很多。
七娘刷地一下,脸颊绯红!这个师婆婆,怎的这般口无遮拦?难不成,亦是她故乡的风俗么!
“那并非成心顶撞的!”
朱婆婆又问道:
“书中有云:羊叫声为‘咩’,其音同‘绵’。这道醩羊肉汤羹,便唤作‘意绪绵绵’吧!”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七娘点点头,将本身的碗举得高高的。
夜里回到谢府的庄子上,七娘倚在床头,展转反侧,脑筋里俱是朱婆婆午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