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1页/共3页]
金缕雪抬头喝了一碗酒,苦笑:“我何尝不晓得此举难于登天,但是好友蒙冤十年,未亡人寝食难安,”她展开醉眼,茫然地看向夜空,“当日我赶去天阙山,却只看到各处血肉、满眼骸骨……”
闻言,倒了一碗酒,沉声道:“当年明日阁虽与风满楼干系颇近,但是关头时候弃暗投明、大义灭亲,这份担负和魄力,令人自叹弗如,常少主,我敬你一碗。”
瞬息以后,快速一拍桌子,大呼:“我就晓得!”
那人义正言辞道:“当年乐无忧勾搭魔谷,其母乐其姝包庇窝藏,二人都早已伏法,你现在提起这事,莫非是想昭雪不成?”
“你传闻的是甚么?”
钟意笑道:“白衣夜宴乃风雅之地,你携剑突入,不太好吧?有甚么话我们无妨坐下来渐渐讲,”他转头看向另一个常子煊,“常少主,你说对不对?”
“你!”安济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高低嘴皮子一动就要给十年前的旧账昭雪,怒道,“不醉酒坊位列天下五佬,可你竟如此正邪不分,真是让人看不起!”
听着在坐的人们喁喁私语,金缕雪不由悲从心来,满倒一碗酒水,站起来,对着天阙山的方向遥遥倾倒在地上,喃喃道:“好友,尚飨。”
“……”身边人被他一惊一乍吓了一跳,问道,“钟堂主,你晓得甚么?”
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定睛看向那双眼睛,只觉此中清光泛动,如同满天星斗。
人群中一个声音叹道:“十年已过,天阙山上的骸骨恐怕早已经烂光,而参与此事的人,现在也已所剩无几,连当年的急前锋龙天霸上个月也死了,金掌柜何必旧事重提,扰乱民气呢?”
丁兵戈顾忌金缕雪的手腕,语气稍缓:“当年之事早已盖棺定论,金掌柜若必然要给乐其姝昭雪,除非证明乐无忧不是魔谷余孽,可他当年窝藏苏余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是如何都洗不白的,还望金掌柜三思。”
安济仇恨地瞪他一眼,眼神纠结地踌躇半天,哼了一声,坐回本身的席位上,扬起下巴看向金缕雪:“我看你如何昭雪。”
常子煊感遭到他的视野,不悦地一眼瞥过来。
两鬓斑白者恰是天下盟三庄六堂之一漱石庄的庄主丁兵戈,老爷子已经年逾花甲,但是魁伟劲健,面如重枣,虎睨狼顾,一看就是娘家工夫的妙手。
蓝衣常子煊“咦”了一声,一把抄起酒盏,挡在胸前,只听一声清脆的裂响,酒盏四分五裂,剑尖划破胸前的衣服,但是他滑如灵蛇,身材一仰,从剑下蜿蜒而逃。
“昭雪倒说不上,”金缕雪低头渐渐倒了一碗酒,双手端起,敬向在坐各位,淡淡道,“只是这桩旧案疑点颇多,金某内心有些疑虑,还请诸公为我解惑。”
钟意满面笑容,唰地翻开折扇,落拓地摇着,笑道:“我就晓得常少主必然会跳出来的,”他转头看向阿谁两鬓斑白的老者,“丁庄主方才言语间对乐其姝多有不屑,是不是没将常少主放在眼里?”
金缕雪喝酒的行动停了下来,懒洋洋地斜坐在罗汉床上,斜眼看着安济嘲笑,将刚才所说的话反复了一遍:“是,又如何?”
钟意端起酒盏:“金掌柜高情厚谊,钟某佩服,请满饮此杯。”
一柄折扇斜伸过来,挡住了流光星彩的来路。
话音未落,一柄流光溢彩的剑影自高台下疾飞而来,世人一惊,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穿戴红色里衣的常子煊手持长剑,刺向身穿蓝色锦衣端坐在筵席上首的另一个常子煊。
两人视野融会,钟意心跳快速漏了半拍,定定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眉头微微蹙起,似有满心猜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