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页/共4页]
日头西斜,残照洒进船舱,钟意听着船娘的小曲儿,拿竹筷轻巧地敲起酒杯……
“……”钟意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老树皮般的脸皮和肮脏的胡茬,分外心塞,眼神高低打量一番,最后停在他的眼睛上,只觉舱外碧波泛动,而这双眼睛却比碧波更加灵动,双瞳剪水,风骚潋滟,仿佛湖光山色都倒映在了他的眸色中。
“还是老夫的大美人儿体贴啊,”青谷白叟摸摸毛驴头顶的红绒花,翻身上驴,笑说,“大美人儿,我们一骑绝尘,甩了这个姓钟的如何?”
钟意盯着酒杯里本身的倒影,笑嘻嘻道:“前辈可曾传闻,杀人,不如诛心。”
钟意一愣:“前辈想到了甚么?”
毛驴甩着舌头紧跟骏马,一幅唯马屁股是瞻的德行,哈喇子逆流成河……
“不对,”青谷白叟摇点头,“马飞沙固然位列天下五佬,但赤炎门毕竟只是凭借天下盟的一个浅显门派罢了,而绣春堂倒是正宗的天下盟嫡派,老夫听闻这位龙堂主还颇得你们盟主的看重,想必天下盟毫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乃至灭门。”
钟意双手托在脸边,笑嘻嘻地哼唧:“前辈,不要不睬我嘛,只是一个小赌,赌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彩头。”
“姓钟的,老夫俄然感觉你没那么俊美了,”青谷白叟板着脸,一本端庄地指责道,“男人要和顺贤惠才招人喜好,喜怒无常只会让人敬而远之。”
“呀呀呀,”青谷白叟不晓得想到了甚么,一脸的色令智昏,摸着下巴的肮脏胡茬,满脸沉醉道,“没想到老夫多年未出江湖,竟然魅力不减,不瞒你说,小美人儿,想当年老夫闯荡江湖时,那风采、那气度……真可谓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金粉楼的柳女人,号称天下第一美人,一见我就浑身颤栗……”
瘦西湖上的船娘风骚娇俏,一根长杆撑着划子在湖面上迟缓滑行,光影疏洒的竹蓬里,钟意和青谷白叟对坐小酌,极目远眺,见船舱外碧波泛动、水天一色,让民气旷神怡。
“还大豪杰呢,”阿英促狭道,“莫非你不晓得我们堂主是甚么出身?”
小侍女一团稚气,谈起存亡有种天真的残暴,只听阿茶咯咯笑道:“真没想到堂主这么怂呢,我之前远远看过他,个子那么高,刀有那么长,还觉得是个大豪杰呢,谁想到被一个女鬼就吓成疯子了。”
“如何不怕?”阿英道,“杀得满地是血,就扔了刀跪在地上叩首,哭叫着饶了他呢!”
青谷白叟气得颤栗,大呼:“小九苞!你甚么时候冒出来的!”
钟意从怀里取出一张□□,戴在脸上,从屋顶飘然跳下,落在龙天霸的面前,青衫负手,淡淡道:“风满楼乐无忧,前来请教。”
龙天霸猛地回身,嘶吼:“谁?”
“……”
“哦?”
青谷白叟冷静吃着面前一盘翡翠虾球,假装甚么都没闻声。
毛驴猛地瞪大眼睛,鼻子里喷出两团白气:“嗷嗷嗷……”
“莫非这另有假?”阿英道,“我下午远远地看了一眼,堂主把东西都摔了,拿刀砍死了好几个下人,满地都是血肉,吓得我从速走远了。”
钟意含笑看着他:“这么说,前辈是感觉龙堂主必死无疑咯?”
只见院中一片狼籍,一个短粗的男人,双手持刀,嚎叫着砍向一个侍从。
钟意愣一愣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说就没有那一天呢?”
“我要与前辈坦诚相见。”